細長的刀柄在他手上轉了一圈。
他走前一步。
就在這時——
「嘖,這麼多人,在開會嗎?」
窗簾拂動,診室內不知何時已然多出一道身影,姿勢不怎么正經地倚著牆,眉眼含笑地看著房間裡所有人。
準確地說,是掃了一眼診室里的其他人,隨後就將目光鎖定在江靄一個人身上。
篩查隊的人立馬被這診室內突然多出的一個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突然出現的這人他們不可謂不熟悉——這分明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秦岸將手搭在江靄肩膀上,不著痕跡地輕輕捏了捏他的肩骨,示意他放下手上的器械。
篩查隊的人見他們倆站在一起,不由得皺起眉頭:「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靄手中的刀又不動聲色地在指間轉了一圈。
「不太好吧?」秦岸抓住他的手腕,深深望進他眼睛裡,「這刀劃下去,可就回不了頭了。」
江靄卻只是瞥他一眼,利落地動了手。
寒光一閃,溫熱的血線在眼前飛躍而過。
……
篩查隊畢竟有四個人之多,一場纏鬥下來他們都受了傷。
診室變得一片狼藉,所幸還能找到一些包紮的藥品。
「等等,等等,」秦岸做出一副快死了的虛弱模樣,他臉色蒼白,艱難地抬起手來朝江靄小幅度地招了招,「我有話要說。」
其實他的傷輕得很,也沒到快死了的地步,更何況江靄正在替他包紮。
江靄不為所動,手上嫻熟地包紮著,一點都沒理會秦岸的胡言亂語。
「本來那天就打算告訴你的,可惜你直接跑了。」秦岸一隻手截停江靄的動作,湊前去,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我發現你的秘密了。
江靄渾身一僵,脊背挺直,他沒說什麼,手上又重新拿起了包紮的繃帶。
下一秒,秦岸與他對上視線,笑吟吟地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醫生。」
這場戲又是一條過,王海晏適時喊了「卡」。
攝影師在結束後隨口說了句:「他們倆演戲越來越自然了。」
「你不覺得邵沉在這部戲裡,跟以前有點不太一樣嗎?」王海晏摸出煙盒,抖出一支煙叼在嘴邊點燃,他用犀利的眼光看著那邊的兩個人,淡然點評道,「據我所知,他以前從來不用體驗派的方式入戲。」
……
謝忱剛下戲沒多久,李三思就拿著已經接通電話的手機跑了過來,「哥!哥!程哥找你!」
謝忱皺了皺眉:「他突然找我幹什麼。」
「我的祖宗!」
他剛把手機拿到耳邊,就聽見程代川恨鐵不成鋼的聲音:「你昨天說好要自己處理,處理了個什麼東西?」
程代川不知道黑粉群的存在,也不知道昨天那伙幫謝忱上熱搜的人就是黑粉群的群友。從他的視角看,昨天就是突然冒出了一群奇怪的人,突然上了個熱搜,突然謝忱就被罵了。
他給謝忱打電話的時候謝忱喊了聲「程哥」,說交給他處理,程代川滿心欣慰地以為謝忱終於對自己的前途比較上心了,加之被一聲「程哥」哄得找不著北,就把這事放手給謝忱自己處理了。
然後他就發現謝忱處理了個寂寞,根本無事發生。
謝忱自知當時跟程代川說「這事我處理」完全是緩兵之計,再怎麼說這也是他的群友們,總不能真讓自己人給無聲無息收拾了吧。
事實上他也是處理了的,只不過處理方式是在群里進行了一番愛的教育,群友們雖然叛逆,但是應該多少也聽進去了一點。
「我就知道,果然是在用甜言蜜語敷衍我,」程代川控訴道,「你果然就是嫌麻煩懶得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