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要是動他你就死,這戰術顯然十分流氓。
藍璇深呼幾口氣,沉吟片刻然後將手機遞出去給白喆:「我來引開他們, 你打電話, 其他人跟我上樓。」
樊老太太的手下們面面相覷, 只見白喆朝那為首的負責人點點頭, 示意他們聽她調遣。
片刻之後, 十幾個持槍年輕人小心翼翼的從陰森林立的祖宗中間穿行而過, 依次走上閣樓,藍璇默默的跟在隊伍的末尾斷後, 她一步一步的面朝群鬼,倒退著走。
手中刀柄被汗水濡濕, 安老爺子的鬼魂和她面對面的站著,藍璇往後退一步,老爺子就帶著群鬼往前跟一步,就這麼慢慢的挪動到了閣樓的小門前。
前方沒有路了,所有的活人被死人逼到了盡頭。
「小姑娘, 接下來怎麼做, 你有頭緒嗎?」隊伍最前面的年輕男人明顯不大信任她,但是礙於上司的指令又不得不照辦。
藍璇也不知道她方才頭腦中閃過的一線念頭有沒有用, 事到如今也只能賭一把了,看能不能給白喆爭取到打電話的時間。
「諸位如果肯信我,就上前一人拿一個靈牌,然後在屋中躲開靈牌主人的襲擊,儘量拖延時間,不要往白喆那裡去。」
立刻有人提出質疑:「拿靈牌?」
「小朋友你瘋了嗎?這地方這麼邪門,動了靈牌會死也說不準,你有經驗嗎上來就讓我們送死。」
藍璇沉默了兩秒,然後面無表情的徑直走到一整牆的靈位前,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突然出手,一股腦將牆上的牌位全部撥拉砸在地上。
一時間在場眾人皆驚。
下一個瞬間只聽閣樓外陰風四起,狂卷哭號,鬼魂們尖利的哀嚎起來,發狠衝破了活人的阻擋,憤怒的朝藍璇直撲過來!
藍璇身形快如閃電,只一剎那功夫揮刀而起,刀鋒卻巧妙的避開了所有的鬼身靈體,沿著活人和死人中間的那道縫隙,刀影化作細線直劈而下,硬生生在人鬼中間開闢出一條通道,卻沒有傷到周遭分毫。
小姑娘眼神沉冷至極,順手拿起一個靈牌揣在懷裡,電光火石間狂奔而下。
鬼魂們在閣樓間愕然怔愣了幾秒,緊接著房間中爆發出極其恐怖的銳響,大群的鬼魂朝著藍璇狂追而去。
為首的負責人見此場景都傻了,但好在他反應的還算快,立刻下令:「所有人各自去拿一個靈牌!圍繞二樓和三樓之間跑,不准去一樓!」
白喆在一樓。
這方法果然有用,鬼魂們追藍璇追到一半,不由自主的紛紛回頭,咆哮著發現自己的靈牌被人撈走了,龐大的群鬼隊伍霎時分散,各自去追各自的靈牌。
二樓三樓亂成一團,眾手下上躥下跳的躲避身後鬼魂的追趕。
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小青年抱著靈牌,一個沒看路腳下一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手上的靈牌滑的好遠,他肩膀上緩緩伸上來一隻骨瘦如柴的鬼手,蒼白而皺紋縱橫。
手背上還插著密密麻麻的針管,「咯吱咯吱」的捏斷了小青年的肩胛骨。
青年痛的失聲慘叫,拼命掙扎著回身,轉頭卻撞上了一張不算陌生的臉。
安家的三叔爺陰沉的盯著他,面容還維持著死前最後的遺容,他一身獄服,病容憔悴,顯然生前吃了不少苦,周身怨氣慘重至極,縈繞間幾乎能將小青年吞噬掉。
青年顫顫巍巍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靈牌,一邊嚎叫一邊把靈位往鬼身上撇:「不是我!不是我!我把牌位還給你你放過我!」
三叔爺無神而漆黑的瞳孔閃了閃,鬼氣森森的張開黑洞洞的大口,朝他撲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白喆抄著板磚從天而降,一腳踹飛了三叔爺的牌位,拽著已經嚇傻的小青年扔到藍璇身後:「定位已經發過去了,作戰組很快就到!」
「我可算知道安顏欣為什麼突然發難了。」白喆氣喘吁吁的道:「安家老三前不久在監獄病逝了,她三弟沒了可不得悲痛欲絕找送他進監獄的罪魁禍首算帳嗎?」
藍璇一偏頭躲過了一隻迎面抓來的鬼爪:「可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也能怪到我們頭上?!」
「不是怪到我們頭上,是怪到老闆頭上。」
「有什麼區別?」藍璇咆哮道:「我們現在不就是在跟著一塊遭殃嗎?!」
白喆苦笑了一下:「你說得對。」
「不過你現在後悔上賊船也晚了。」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藍璇冷冷道。
就在此時安宅的大門被轟然撞開,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大門,頃刻間驅散了所有的黑暗,眾鬼魂們仿佛經年埋葬在地下的吸血鬼,被陽光驟然一晃,就原地在空中消失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