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意收到了,原諒卻是不可能的,我不與她計較,只是也別再犯到我跟前來。」洛知栩淡淡說道,他只是不想落得刻薄欺淩女子的污名。
蘇其明先是一愣,而後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他立刻起身拱手,鄭重道謝:「多謝洛三少爺見諒。」
得了便宜,就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裡給人添堵了,大概是覺得心有愧疚,蘇鶯鶯臨走時,到底是將背後主使告訴他了。
是洛知栩早就猜到的人,但真的知曉還是覺得有些莫名。
原來當真有這種女兒家,心思那般深沉,面上卻能不顯山水,背地裡陰狠捅刀,若非手段稚嫩,其實是不輸男子的。
但不管是什麼手段,用到自己身上,自然都是會覺得反感的。
「我算是瞧出來了,這瞿萱瑩進太子府還進對了,前有皇后下毒姚淩薇,現有她的兒媳推人入水,樁樁件件都是要陷害你。」梁雪虞說不生氣都是假的。
囂張跋扈,那是說人氣焰囂張,橫行霸道,與草菅人命大不相同,殺人的盆子扣到腦袋上,那是如何都摘不掉的!
洛知栩沒說話,但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
梁雪虞氣不過,她冷笑:「來避暑園也有兩日了,還沒見過皇后呢,素晴,去告訴皇后,晌午過後,本妃去陪她說說話。」
「是。」
「昨兒我聽說攝政王來了,你可與他說好了?」梁雪虞問。
洛知栩點頭:「已經都洽談好了,他對我很有耐心。」
出乎意料的,他多嘴了這麼一句,連他自己一時都說不清是為什麼。
梁雪虞愣了愣,抬眸看他,斟酌問道:「你可有心儀的人了?」
「沒有,娘親您別跟我說這些了,莫不是又要跟我說哪家姑娘脾氣好,哪家小姐性情良善?」洛知栩現在聽不得這些,他莫名很煩躁,有股莫名情緒在心口衝撞,撞的他坐立難安。
知子莫若母,這句話有時並非是胡說八道,至少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因為洛知栩聽到他娘問——
「你是不是瞧上秦御了?」
直白,直接,讓費勁想要將所有情緒都藏起來的他,無所遁形,手足無措。
他蹙眉:「您說什麼呢?」
「我是老了,不是瞎了。」梁雪虞也有些不悅,但似乎是想到什麼,她又問道,「那晚的人是秦御?」
雖是疑問,卻在問出口時已然確定。
洛知栩瞬間熄火,他實在小看了母親的縝密,能從細微之事順藤摸瓜,扯出他這麼多秘密和不堪。
他無從辯解,只是莫名覺得,氣氛比家裡知道他「喜歡」梁琮時還要令人窒息。
他沉默不語,梁雪虞卻是苦笑:「娘寧可你繼續喜歡梁琮,也不願你與他在一起,你可知曉他的情況,明白他的心意?」
「我沒有……」他自欺欺人,他和對方只是互相利用,那方協議還放在他床頭的錦盒裡,連帶著那些玉扣和試卷一起。
梁雪虞閉眼深吸一口氣,她溫柔且殘忍道:「你也到了適婚的年紀,如果真的不願娶女子,娘親會幫你找個合適的夫婿。」
什麼叫合適,洛知栩不懂。
他只知道母親似乎幫他做了什麼決定,只要他同意,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第48章 災地之行
一連兩日。
汀蘭水榭的氣氛都很壓抑。
下人們戰戰兢兢做事,洛珩和兩位兒子也是謹慎行事,生怕鬧出點動靜,再讓那兩位起爭執的更加不愉快。
誰也不知梁雪虞和洛知栩為何爭吵,總之洛珩與兩位兒子回來時,汀蘭水榭已經在安靜中爆發了不見硝煙的戰爭。
洛知栩自是閉門不出,他不想娶別家姑娘,也不想和隨便什麼男人結契。
他隱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卻不敢細想。
「少爺,王妃也並非立時三刻就給您安排婚事,您實在無需此時就難過。」夏柳說,況「何況,王妃到底擔心您更多一些。」
「夏柳,你從攝政王府出來,你可知道關於他的事?」洛知栩隨意問道。
夏柳是從攝政王府出來,來自己身邊做事,但此時說出關於攝政王的事,確實能表忠心,卻也相當於背主忘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