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觸間,祁月像被雷擊中,猛地轉過身,背對秦與和。
這一轉身, 背後大片雪白肌膚又給秦與和帶來不小衝擊。
怎麼?會有人的皮膚白到發光?
桌上急促的手機鈴聲戛然而止。
祁月輕咳了一聲。
秦與和驟然回神, 意識到不對:「你、你先換衣服。」
祁月還跪坐在地上保持一個姿勢, 回應聲細如蚊:「……好。」腦袋熱乎乎,背對秦與和的臉耳朵紅撲撲。
這種場面秦與和也是第一見。
不冷不熱的天,鼻尖冒出層細汗, 再待下去面頰也要熱起來了,秦與和輕手輕腳後退,幫祁月把房門帶上。
等祁月慢吞吞換好衣服下樓。
秦與和拿出藥箱在客廳等祁月。
樓下就開了客廳的燈,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獨有客廳的燈光給秦與和照明。
祁月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春裝款, 長衣長褲。
茶几上的藥箱敞開著。
祁月眼裡閃過一陣恍惚:「你怎麼……」
秦與和拍了下身邊的空位, 要祁月坐過來:「上藥。」
祁月抿了抿唇。
秦與和的表情不容反駁。
祁月怕扯到傷口,捏著腳步走,坐下,秦與和彎腰要幫他卷褲管。
祁月說自己來, 秦與和手被他擋回去。
小心翼翼把褲管卷上來,露出受傷部位。
兩個膝蓋各有不同程度的擦傷。
祁月渾身哪哪都白,兩處破碎的擦傷染在透白之上, 破壞了整條腿的美感。
傷口還在滲血,剛被褲子布料摩挲,血跡擦黏在傷口邊緣的皮膚上。
客廳的燈在這一刻變得更亮。
剛才換衣服匆匆忙忙,這會兒祁月也才看清傷口成什麼樣。
秦與和:「痛不痛?」
祁月眨眨眼:「痛。」
「痛還穿長褲?」
「……怕冷。」
秦與和冷笑了一聲。
打開碘伏, 要幫祁月消毒,還要祁月把腳翹起來,方便塗藥。
「誒,不不不用!」祁月藏在拖鞋裡的腳板板繃直了起來,秦與和要祁月把腳擱到他大腿上,這怎麼行!成何體統!哥哥不喜歡男人但他喜歡啊,翹大腿上這麼曖昧的姿勢!祁月屁/股往旁邊挪開半個空間,離秦與和遠點兒:「我、我自己來就好。」
秦與和就直接把棉簽遞給祁月。
祁月諾諾地,低頭消毒。
兩次都平地摔,秦與和颳了眼祁月腳上的新拖鞋。
祁月是連腳指頭都晶瑩雪白,乾乾淨淨。
秦與和給祁月摔倒找原因:「拖鞋不合腳。」
一句話,祁月腳背又緊繃起來,察覺秦與和還在看他的腳,祁月雙腳縮了縮。
秦與和移開視線,改去觀摩祁月笨拙消毒傷口的動作。
游泳是沒辦法遊了。
光明正大的接觸沒了。
秦與和垂眼,又去看那雙卡哇伊的新拖鞋。
祁月磕磕巴巴把右邊膝蓋消毒好,要去換新棉簽,觸碰到秦與和緊鎖的眉頭。
秦與和臉色不是很好看,在思考大事的模樣。
祁月愣了下,蹦出一句:「哥你該不會想要處罰那位準備拖鞋的員工吧?」
秦與和,被戳中心事,別開臉:「……」確實想扣唐停獎金。
祁月聲音如清水蕩漾,沖刷秦資本家動不動就想剋扣勞動人民金錢的頑固思想:「在我們老家,如果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是地板的錯,要拍地板,說地板壞。」
祁月說得一本正經:「哥,你要不上去幫我教訓一下地板?」
成功看到秦與和略顯崩裂的表情。
祁月嗯哼哼兩聲。
「要也是先教訓你,」秦與和哭笑不得,又覺得正兒八經說胡話的祁月可可愛愛,「走路都能摔倒,」翻一翻祁小月的黑歷史,「兩次了。」
祁小月,撇嘴,不怪地板了,也不能怪自己小腦不發達,只能是:「那你還是去扣工資吧。」
秦與和氣笑。
***
夜裡休息得早。
次日祁月起得也早。
腳上的傷經過一夜沉澱,更痛了。
祁月坐在床邊,悄悄把紗布掀開看。
鮮紅的血液凝結成塊,擦傷撞到後,周邊起了一圈烏青。
嘶。
換上秦與和給他準備的寬鬆運動褲,祁月樓下,隱隱聽到樓下有稀稀疏疏的交談聲。
祁月心一提,以為又是安助理。
偷偷在樓梯轉角探頭。
哦,不是安助理,是秦與和在跟家政阿姨交代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