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alpha垂下眼睫,眼底微光輕輕漾動,目光顯得專注迷人,又溫柔內斂。
這樣溫柔的陸遇,他只曾在上輩子他哄他穿襪子時見到過。
蘇諾下意識呢喃他的名字:「陸遇。」
他的聲音很輕、很淺,如同柔軟的羽毛在陸遇的耳朵中撓動。
痒痒的。
耳朵痒痒的。
心口也痒痒的。
陸遇呼吸變重,喉結滾了滾,張唇正欲回應他,這時,房門叮的一聲打開,一道身影走進來。
陸遇下意識抬起頭望向門口,躺在地毯上的蘇諾也不忘顛倒著視線,看向門口。
門外走進來的陸幸腳步頓住,看著眼前二人交纏在一起的身體,沉默兩秒鐘,遂又轉身離開。
「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陸遇:「……」
怎麼覺得這話有些熟悉?
繼續是不可能繼續了,曖昧的氣氛戛然而止。
陸幸這次是特地來找蘇諾的,和蘇諾在書房說話,似乎怕陸遇偷聽,房門緊閉,隔絕了聲響。
陸遇則坐在沙發上,盯著書房的門,眼神幽幽。
哪裡有兄長一過來就關上門和未過門的弟媳說悄悄話的?
還有沒有倫理道德了?!
陸幸:「自從你搬過來後,這幾日他的身體多項數據恢復到正常水平,你對他的作用和影響比我想像中還有大。」
蘇諾心道,自己好像沒有做什麼,不過見陸幸這副認真模樣,只好道:「能幫到他就好。」
「陸遇這幾日有跟你說過他的情況嗎?」
蘇諾搖搖頭。
「我猜到他也不會說,他好面子。他有著大部分alpha天生的劣根性,爭強好鬥。從小便以打敗我為目標,八歲時就要與我比斗,我比他長兩歲,一直壓著他,他不服氣,所以從八歲和我打到十四歲,以致義父去世時還心裡不安,特地叮囑一句,讓他以後不准隨便跟我打架。」
蘇諾沒說話,安靜聽著。
像陸幸這樣的軍部高官百忙之中來到這裡找他,自然不可能是為了跟他敘舊。
「十八歲時他終於和我打平手,或者說,打敗我。他的信息素等級已經定型,幾乎碾壓帝國所有的alpha。在腺體受損後,信息素無法控制,他變得容易失去理智,爆發力也變得難以預估。這也是為什麼上次在坦布爾,他能以人類之軀,殺死那麼多蟲子,但這對於他的身體來說,所帶來的負面影響更為嚴重。」
像是怕蘇諾不懂,陸幸換了個說辭。
「人在鍛鍊的過程中起初會覺得很累,一直堅持下去慢慢不覺得累,這是體內在分泌內啡肽。內啡肽過量分泌,會縮短人的壽命,換言之,是透支自己未來的生命來獲得現在短暫的力量。陸遇的情況就是如此,每一次的失控,都是在透支他的生命,至少要……減少五年以上的壽命。」
蘇諾瞳仁驟然緊縮:「他失控過幾次?」
「兩次。」
那也就是十年。
想到這,蘇諾手指在發顫,只得蜷緊手指。
怎麼會這樣嚴重。
「他不能再失控了,而你是為數不多對他有影響、能讓他恢復理智的人,我這次來,是希望你們能早點結婚,以及……假戲成真。」
「假戲成真?」蘇諾不可置信看向陸幸。
「嗯,我想,有你陪伴他,他一定會好很多。」停頓了下,陸遇繼續道,「抱歉,蘇諾,我是個自私的人,為了陸遇,要你犧牲這麼多東西。」
「這事……」蘇諾眉頭糾結著,有些難以消化,心道,怎麼步子跨的這麼大,突然就要假戲真做了?
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中計」了。陸幸一開始向他提出協議結婚,要求瞧著不算過分,他很容易被說服,現在等到他同意,又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進一步要他假戲成真。
賊船就這麼開到他面前,他不得不上。
不愧是賈嶼口中那個「狡詐」的alpha。
蘇諾沒給明確答案,反問道:「陸遇他會同意嗎?」
「陸遇他啊,恐怕求之不得。」
蘇諾啞然,默然片刻,模稜兩可開口:「陸上將,你太抬舉我了,如果你需要我幫忙,我可以幫,但我不保證結果,只盡力試試。」
「嗯。」
從書房中走出來,二人表情迥異。
陸遇視線在他們之間逡巡一番,語調平靜,但難掩酸味:「有什麼話還不能我聽嗎?」
陸幸忽略他口中的酸味,走到一旁,將偷聽牆角的小機器Ince拽出來,手指點了幾下屏幕,刪除剛剛偷錄下來的聲音。
陸遇:「……」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