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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

「原來那晚根本沒有月亮。」

「一切都該結束了。」

「……好冷啊。」

」下雪了。」

紛紛擾擾。

話語聲一句接著一句,明明聽得不是那麼真切,但每一聲呼喚卻都讓應聽聲刻骨銘心,幾乎攪得他的心臟都刺痛起來。

「便喚做,『聽聲』。」

一把重錘狠狠砸下,分毫不差地砸在應聽聲的心間。

他半跪在清休瀾面前,事到如今,他已經知道這些絲線是什麼了,於是鬆了手,散了分景,不再試圖阻止這些絲線。

……這可是清休瀾被封存的記憶啊。

清休瀾拿回了自己的記憶,應聽聲本該高興才是。

但不知為何,他卻突然萌生出一股近鄉情怯般的詭異感覺。

——畢竟在來到陰陽司之前,他還一口一個師尊的叫著呢。

應聽聲簡直比要出嫁的新娘子還要緊張,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試圖找到一個看起來正常又舒服的姿勢,卻以失敗告終。

他緊張地思考著,一會兒清休瀾醒來,自己的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麼?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動作?

要是清休瀾問起他為什麼會在這兒,或者問起這幾天的經歷,他又該怎麼回答?

絲線就像潺潺流水一樣,緩緩流進了清休瀾的體內,直至自己慢慢消失。

清休瀾依舊是那副半垂著眸的表情,沒有動作,也沒有任何變化,呼吸與心跳仍然平穩。

淡色絲線已經全部流淌入清休瀾的身體,但陰陽司內的左右震顫卻並沒有任何緩解。

魂使和鬼差不斷從判官殿中湧出,引導著鬼魂們前往適合避難的地方。

就連判官們也暫緩了斷善惡的工作,齊齊出動,救人的救人,療傷的療傷,指揮的指揮,各司其職,分毫不亂。

所有的絲線都消失後,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大量碎石開始往下落。

應聽聲眼疾手快地抱起了清休瀾,轉身後退,下一秒,一塊巨石便砸穿了屋頂,正正好好落在清休瀾方才坐的位置上。

應聽聲差點被這一變故嚇死,抬頭看了一眼屋頂和天空,然後立刻抱著清休瀾往外走去,在後院中碰上了正要來喊他的慕芷和瓊京。

「快走。」慕芷低喝道。

應聽聲迅速給懷中的清休瀾帶上帷帽。

慕芷沒在意,語氣急促道:「這裡不安全,我們得去判官殿。」

應聽聲沒有多說,點了下頭,然後再次罩起結界,讓慕芷拉好瓊京,帶著兩人穿梭在人群中,往判官殿走去。

事情發生得突然,雖然從震顫開始到現在不過一柱香的功夫,但判官殿前卻已經擠滿了人。

應聽聲之前見過的那一男一女兩個判官正站在大殿門口,盡力安撫著民眾的情緒,告訴他們判官們不會放棄任何人,會盡力施救,讓大家稍安勿躁,不要不顧一切地往判官殿裡擠。

但生死當前,眾人哪還顧得上這麼多條條框框,好像認定了只要躲進判官殿便可安然無恙,都卯足了勁兒,就算擠破頭也要踏進那判官殿的門。

兩位判官對此無可奈何,武力鎮壓只會適得其反,焦頭爛額之際,女判官突然福至心靈地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房頂上的應聽聲,眼神一動,然後對身旁的男判官說了些什麼。

男判官也瞬間抬眸,鎖定到了他們的方向,朝著女判官一點頭,隨即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男判官便出現在應聽聲結界旁兩步,惜字如金道:「應公子,這邊請。」

應聽聲沒動,看了一眼身後的慕芷和瓊京,轉頭問男判官:「我的朋友怎麼辦?」

男判官八風不動,微微俯身道:「您的朋友自然可以和您一起。」

應聽聲這才點了點頭,然後跟著男判官走另一條道路進了判官殿。

「現在是什麼情況?」應聽聲將還在昏迷中的清休瀾抱到了軟榻上,自己在他身後護著。

男判官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處理不了的情況。」

「會有人死嗎?」應聽聲又問。

男判官依舊面無表情,語調冷淡,道:「現在在陰陽司的,不都是已經死了的人嗎?」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應聽聲皺眉。

男判官面色不變,道:「我知道。但事實如此。只有一個人能解決如今我們面對災難。」

「誰。」應聽聲低聲問道。

男判官的的話音淹沒在巨石砸落在地發出的巨響中。

人擠人,鬼擠鬼,魂擠魂。

眾人都你推搡著我,我推搡著你,不顧一切,沒有方向地想找出一條通往「生」的路。

有的人死於落下的巨石,一輛推車,或是一張桌子。也有的人是被人暗中捅刀,或是活活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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