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聽聲難受地掙動起來,自然地抗拒起這股不知名的氣體。
這時,清休瀾又說了句什麼,空靈的聲音充斥在應聽聲耳旁,不知怎的,他竟然從中聽出了指甲蓋大小的一點再微弱不過的難過。
就這一點難過,讓應聽聲抗拒的動作暫停了一息,那股氣體趁此機會一溜煙沒入了應聽聲的身體當中。
這股不安分的氣體在應聽聲體內衝撞著,直接將他逼出一口血來。他手腕上被清休瀾帶上的淡色手鐲突然亮了一下,又沉寂下去。
應聽聲踉蹌了下,就要順從體內的刺痛在原地坐下,清休瀾卻又出聲了。應聽聲被吸引著抬起了眸,看到面前那個發著光的巨大圖案時微微睜大了眼。
他抬起手,試探地畫了兩筆,居然十分流暢地勾勒出了這個原本他一竅不通的「符咒」,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圖案也不再沒有意義,在應聽聲眼中,它就像被掀開了那層白色的面紗,從模糊變得清晰。
應聽聲就像走馬燈一樣看到了很多東西,很多人穿著他沒見過的服裝,說著他沒聽過的話,做著他沒見過的事,但應聽聲卻能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一開始融在圖案中的文字又重新冒了出來,它們像開始一樣從圖案中緩緩流出,與方才不同的是,它們已經變成了應聽聲能夠看懂的通用字。
那些文字將自己某處拉長,又將某處拍扁,慢慢地,它們從書本上標準的文字變成了只屬於某個人的樣子。它們繞著應聽聲轉起了圈,似乎很開心,歡呼雀躍地回到了石壁上。
那發著光的圖案也漸漸散去,清休瀾的聲音早已消失,這時,應聽聲才從喘息中聽見許寄忱在喊他。
「啊」應聽聲猛然抬頭,應了一聲,看向一臉擔憂的許寄忱,問道:「怎……」應聽聲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啞了,他咳了一聲,接著問道:「怎麼了?」
「你還好嗎?」許寄忱指指他的嘴角,眉心還是沒有舒展開。
應聽聲伸手觸上自己的嘴角,摸到了一手濕潤,放下一看,一抹血紅。
應聽聲似乎自己也懵了,看著手上的血跡沒說話。
雲歆抱著手,無語道:「我倆剛離開不到半盞茶,就聽見你喊了一聲,然後吐了口血,怎麼喊都不答應。怎麼,」她偏頭看了一眼毫無變化的石壁,問:「石壁吃人了啊?」
應聽聲輕咳兩聲,將喉中的殘血咳了出來,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看向石壁說道。
「我知道這石壁上寫著什麼了。」
雲歆似乎有些驚訝,看看應聽聲又看看石壁,問:「吐個血給你吐開竅了?」
「……」應聽聲頓了一下,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開竅,不過現下可沒時間留給他慢慢思考,他指著石壁,翻譯道。
「我睡著了,然後,我在夢中醒來。」
「夢是不可觸及的天空。」
「而這裡,就是我二十七年的黃粱一夢。」
雲歆聽完之後只覺莫名其妙,問他:「你確定是這麼寫的?」
許寄忱也歪了歪頭,不太理解,不過他相信應聽聲不會隨便亂說,正想接著問些什麼,就見旁邊的應聽聲讀完後突然握緊了手中的玉碟,死死盯著面前的文字。
他的任務——探尋最高點。
試煉之境的最高點是哪兒?
——是天空。
天空觸不可及,但是夢可以。
而這段不知所謂的留言說,現在這裡,就是祂的一場「夢」。
許寄忱察覺到他的神色不太正常,湊到他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了?」
應聽聲慢慢地搖了搖頭。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任務也太扯了,要不是無意落入這裡,他絕無可能完成這個任務。
也可能只是他想多了,這裡也許真的只是一間普通的墓室而已。
第32章
許寄忱似乎不太相信,卻也沒有追問,只再次和他強調了有事一定要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