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弟子找人雙修,是需要兩情相悅的。
青棠不會這麼草率和雍行簡雙修。
雍行簡沮喪了一小會,換上乾淨衣袍,將芥子袋裡的軟墊鋪在地上, 打個地鋪睡了。
青棠躺到床上, 蓋上了被子。
長珏站在床邊守護著他, 「睡吧。」
青棠肆無忌憚地直勾勾看長珏,他長得真俊朗, 睫毛很長,鼻樑直挺,臉頰如玉,靠近時能看到他臉頰上的絨毛, 薄唇帶著自然上翹的弧度。
要是永遠能在睡前、醒來看到長珏,也是一件美事。
「你再給我講講那些星辰的故事?」
長珏露出笑意,俯身坐到青棠的床邊,「那我給你講南方張宿天秤星君的故事。」
青棠靜靜聽著長珏說話,如古琴般深沉的嗓音灌入耳中,沁人心脾。
「張宿天秤星君,名叫薛寶,原本是一個劍修,為了報殺父之仇,苦練劍法,潛入仇人家中成為近臣,卻意外愛上了仇人之子君信。」
「薛寶沒有放下復仇的計劃,利用君信對他的喜歡,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自己人。接著,在薛寶和君信大婚當日,他手刃了仇人。這時,君信才得知薛寶和父親有仇怨。」
青棠問:「後來呢?」
長珏目光閃動,凝視著青棠,「後來君信找到薛寶,為報殺父之仇刺了薛寶一劍,薛寶沒有抵抗,中劍身亡。君信抱著薛寶的屍體,把劍刺進自己的腹中,死在了一起。」
青棠眼神閃過一絲郁色,「薛寶為什麼成星君了?」
長珏說:「因為薛寶殺的是那時危害一方的大邪修須曼,須曼為了飛升以修士之血煉化丹藥,殺人無數。薛寶死後,就得道飛升了。」
雍行簡翻了個身。
青棠擔心自己說話的聲音吵到雍行簡,小聲問:「如果君信放下仇恨,結局是否會不同?」
長珏垂眸思索,對青棠說:「每個人都由星辰之塵構成,人生來就帶著各自的使命,無論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會走向那個結局,此為宿命。如果要衝破那些枷鎖,必須付出代價。一個人是否能選擇真愛,是否能飛升,此為氣運。」
青棠此刻相信長珏不是天機閣的弟子了,如果是天機閣的弟子會直接說那都是命。
長珏一定是某個宗門的天之驕子。
青棠正準備睡著,長珏搖了搖他,「醒醒。」
「嗯?」
「有動靜。」
青棠立刻坐起來,「什麼動靜?」
長珏說:「那個東西被帶進客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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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齊休提著黑色箱子,去了夜不收酒樓。
他走上三樓雅間,裡面空無一人,桌上留著一張紙條,「日不落客棧五樓天字一號房。」
韋齊休透過窗戶看向對面的客棧,將紙條點了,「搞什麼名堂?」
難道這箱子裡的東西,真的有古怪?
韋齊休下樓來到日不落客棧,店小二已經清掃了地上的狗屎。
掌柜熱忱問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找人。」
韋齊休提著黑色箱子,直接朝五樓走了上去。
掌柜暗自嘀咕,「今天遇上的怪人可真多,大半夜的,前面兩個男人平白無故踩到一坨狗屎,搞得我虧了一百靈石,後面一個像給人送屍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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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下床,「那我們立刻走?」
長珏正在感應動向,「他上五樓了,就在我們樓上。」
青棠走過去把雍行簡搖醒,「快起來。」
雍行簡迷糊睜眼,「地震了?」
「不是,韋齊休帶著那個東西跑到我們客棧五樓了。」
「嗯?」
雍行簡坐起來,腦袋慢慢恢復清醒,「你說韋齊休帶著危險的東西到我們樓上了?」
青棠點頭,「對,長珏說的,我們快走吧!」
雍行簡抓住青棠,「別急,我聽聽他們到底在搞什麼。」
上面是天字一號房,一層樓只有兩間房,走廊上極容易被發現。
青棠問:「你怎麼聽?」
雍行簡拿出芥子袋裡的一對連著銀絲的瓷杯,碰了一下,瓷杯脆響,「用這個,隔牆耳,我在隨州城淘到的。」
雍行簡將一隻瓷杯粘在房頂中心位置,讓銀絲垂落,另一隻瓷杯落到青棠手裡。
瓷杯中發出了細微的說話聲,「……留下。」
「有聲音嗎?」
「有!」
雍行簡落下來聽了聽,嫌聲音太小了,扭動幾下瓷杯底部,逐漸聽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