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沉吟:「原來是這樣。」
宋子卿在院子內燒上爐子煮酒,在酒中放了木樨花和香欒果,讓青棠坐下。
「你覺得他們倆怎麼樣?」
青棠說:「都是盡責的醫修。」
宋孜卿輕笑,「就只看到這些?」
青棠嘟囔著嘴,「我不是你, 不喜歡想那麼多。」
酒咕嘟咕嘟在鍋中冒泡, 宋孜卿用木勺給青棠添上酒。
「謝江辰是映淮從外面撿回來的棄嬰,仗著自己跟著師尊行醫多年, 救過幾個仙門大佬, 剛愎自用,目空一切,為了上位可以不擇手段。」
「左瑾瑜的大伯也是靈樞聖苑的醫修,後來出去在滄州開了醫館。他從小寄居在大伯家,因靈根優渥進入靈樞聖苑修行。此人倒是用心鑽研醫術, 但過於優柔寡斷, 不適合做長老。」
青棠端起酒杯, 嘬一口,「我看左瑾瑜挺好的, 他很溫柔——」
宋孜卿把木勺扔桌上,「好人是非常危險的人,他能自我控制時會非常好,一旦他失控, 你就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別把人想得那麼簡單。」
青棠望著宋孜卿:「你把所有人的不好都說了,那你呢?」
宋孜卿鳳眸微挑,「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至少我不會對你不利。」
青棠喝完了杯中酒,宋孜卿又再給他添上。
「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青棠說:「我只做我該做的事。」
宋孜卿知道青棠會這麼說,能讓他明白謝江辰和左瑾瑜的壞處就行了。
「你不必有求必應。他們再來找你,你可以說你不空,否則以後找你的人就不止他們了。」
「我知道了。」
青棠喝了第二杯,鼻尖泛紅,暈乎乎的,「宋孜卿,你今夜的酒醉人。」
「是嗎?」
宋孜卿也喝了一口,確實比之前的醉人,剛才拿錯了一壺烈酒。
關心則亂。
青棠沒有再多喝,自顧自走到房中睡了,連門都沒關。
宋孜卿收了爐子,走到屋門口,青棠正趴在床上,眉眼迷離,唇瓣緋紅,如醉玉頹山。
若是與之前不著一縷躺在床上的模樣重疊,那麼……
嘎吱。
宋孜卿關上門,回到了隔壁屋子煉製自己的藥。
翌日。
青棠醒來頭有些疼,穿上外袍,打開門,門口放著一瓶醒酒藥。
忽然發現,宋孜卿確實為自己做了許多事。
青棠服下醒酒藥,打算一碗水端平,稍稍對宋孜卿傾斜一點。
太淵樓依然如往常般忙碌,醫修、御藥穿梭其間,偶爾長老帶著徒弟一起出去隨診。
謝江辰和左瑾瑜接連來找青棠,青棠也開始有選擇地拒絕。
三日後,宋孜卿找到青棠幫忙,救治一位中蠱毒的病人。
宋孜卿給病人灌下一副湯藥,「蠱盒。」
青棠遞上蠱盒,宋孜卿用刀在脖頸處劃開十字豁口,鮮血冒了出來,但是不多。
宋孜卿拿著蠱盒往豁口處扣,蠱被吸入盒中,蓋子隨即闔上,放到一旁的木盤中。
接著,宋孜卿再給病人脖頸處的傷處塗藥。
「厲害嗎?」
青棠遲疑了一下,「厲害!」
宋孜卿輕哼,「敷衍。」
青棠:「那我說你不厲害?」
宋孜卿:「我在任何地方都厲害。」
病人:「呃……」
青棠幫完宋孜卿,走上五樓,聽到同行的兩個御藥在說著「尾芽節。」
回到五樓,青棠看到姜御藥便提了一句,「什麼是尾芽節?」
姜御藥忽然慌張起來,「對了,尾芽節快到了,還有五天時間,得開始做香餅了。」
尾芽節是靈樞聖苑有祭祀大地之神的日子,到那天會祭祀祈福,人們會互相送香餅。
青棠問:「每個人都要做嗎?」
姜御藥看著青棠,「是的,男女都要做,別人送給你,你得回禮。越受歡迎的人,收到的香餅越多。」
「那我怎麼辦?」
青棠從沒做過什麼糕餅,吃倒是吃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