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孜卿的目光在青棠的臉頰掃過,鼻尖泛粉,嘴唇也紅,當然看得出來。
住在一起幾個月,今日聞著身上的味道也不一樣。
「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酒是從哪裡來的,什麼酒?」
「我去芍藥亭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他給我的,藥酒。」
「藥酒?你膽子不小。」
宋孜卿神色微凝,抓住青棠的手腕診脈。
青棠說:「除了後勁有點大,都沒事。」
「有事就完了。」宋孜卿放下青棠的手,「我有沒有說過讓你不要亂跑?」
「我沒有亂跑,就在門口摘了幾個香欒果,但是一陣大風把我刮過去的。」
「大風把你刮過去的?」宋孜卿逆光的陰影籠罩住青棠。
青棠退後靠到了門上,「你幹什麼?我說的是真的。再說我也沒做什麼,我們只是利益互換的合作者,只要我不做影響你的事情就行了。」
「你現在還是我的病人,你亂跑亂動是不遵醫囑,就會分散我的注意,怎麼不影響?」
「強詞奪理!」
「我師尊是不是也說你經脈受損,還需要休養?」
青棠不答,這話不占理,氣人!
宋孜卿:「我說的話你不聽,有大風來了你不知道往院子裡躲?你還在我面前恣意生事,哪有你這樣的病人?」
青棠:「……我沒來得急躲。」
宋孜卿盯著青棠泛著水光的唇仔細看了好一會,冷聲道:「誰給你的酒?」
青棠正好奇那個紫衣少年是誰,宋孜卿一直在太淵院應該會知道,所以今晚才等著宋孜卿回來。
誰知宋孜卿回來得這麼晚,還發火。
「他穿著紫袍,看起來年歲不大。我被刮到芍藥亭的時候,發現那裡的靈草全都毀了,他坐在那裡喝酒。」
宋孜卿知道青棠說的是誰了,心中起了一團火氣。
白日裡青棠突然問起火的事情,應該是怕他去放火。
宋孜卿解釋道:「他叫縉雲奕,來自崬庭縉雲氏上古神族後裔,他是家族中難得一見的返祖血脈,繼承了馭風神力,很受家族看重。」
原來是這樣,難怪縉雲奕能夠把芍藥亭的那些靈草全都毀了,他有馭風神力,身份非比尋常。
青棠想起縉雲奕捂住耳朵的痛苦模樣,好奇問:「他有什麼病?」
宋孜卿:「瘋症。」
青棠:「瘋症?」
宋孜卿索性將縉雲奕幹的事都告訴他,讓他以後不敢和縉雲奕來往。
還喝他的酒,真是膽子太大了。
「縉雲奕之前發起瘋到西皇宗去找人單挑,去了半條命。後來服用過量的重瓣血根花中毒,送進靈樞聖苑。他很危險,你以後再看到他就跑,不要搭理他。」
青棠乖巧點頭:「好,我知道了。」
宋孜卿放開青棠,陰影褪去,走向隔壁屋子:「早點休息,再被我發現你亂喝酒、亂跑,我會懲罰你的。做一個讓我少操心的好病人。」
「……」
青棠小聲嘀咕:「做,做,做你個大頭鬼!本來就不是我要亂跑的。」
宋孜卿轉身回來了,眸中閃過危險的光,「你說什麼?」
青棠嘣的一聲將門關上,神色慌張。
宋孜卿站在門外說:「別以為我沒聽見,這屋子的隔音不太好。」
青棠:「我沒說什麼,你聽錯了。」
宋孜卿:「是我聽錯了嗎?你說你要做鬼,這可不行。你的命是我救的,不能隨便死,否則就是對不起我。」
青棠:「……」
第110章
朝陽霞光鋪滿天際, 飛鳥啼叫。
宋孜卿一襲青衣走出屋子,將自己畫的一張靈樞聖苑地圖塞進青棠的門內。
地圖是宋孜卿自己畫的,上面標註了各個地方是做什麼的。
哪些地方絕對不能去, 哪些地方少去或者可以去,最安全的還是靈樞峰後山。
原本青棠靜養在靈樞聖苑,宋孜卿就可以不再過問他的,但宋孜卿還是很在意青棠,會在意青棠說的話。
自己花心思救的人,這樣做也不為過。
宋孜卿關上院門,腳步生風, 快速往太淵樓方向走。
太淵樓內依然忙碌, 宋孜卿的青衣飄擺,沒入走廊的醫修弟子之中。
他的藥方在試驗過有效後, 得到了衛凌梟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