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他又想,玄欽已經開了這個口子,若青棠犯了錯或者因故離開,以後不愁沒有他何朝意的位置…
何朝意收走檀木,往峰中其他長老的住處去了。
陳煥說:「青棠,師祖的造詣放眼天下是佛修之首,你多在師祖身邊耳濡目染,對修行有好處。」
青棠笑著點頭:「嗯。」
淨元宗的水也深,青棠只想趕緊攻略玄欽,趕在截止時間內完成合歡宗的考核,其他的後面再說。
他拿了幾根成色好的綠檀,往另一邊的小道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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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檀院,青棠推開門靜悄悄的,玄欽的禪房依舊關著門,重明鳥不見了。
青棠抱著綠檀木,往禪房走,突然重明鳥從左側飛來,伸出雙爪。
「啊!」
綠檀木掉落到地上,青棠倒退兩步,竟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
玄欽聽到青棠的聲音出了禪房,正和青棠撞上,他的紅綢帶拂過玄欽的唇角,烏髮蹭著脖頸傳來一陣癢意。
青棠抬眸正和玄欽四目相對,「師祖。」
玄欽抓住青棠的手,將人拉到身後。
揮手之間,重明鳥被無形的威壓重重壓在地上,翅膀都拔不起來。
「可知錯?」
重明鳥眨了眨眼睛,「知錯,師祖。」
青棠驚訝地問:「原來你會說話?」
重明鳥冷哼,沒有應答。
玄欽揮手將重明鳥身上的威壓收了,重明鳥乖乖飛回架子上,幽怨地看著青棠。
玄欽說:「也該是時候剪一下你的爪子了。」
重明鳥用火紅翅膀捂住雙爪,「不行,我不抓他了!」
玄欽對青棠說:「此鳥野性未除,我訓了他,以後不會再抓你了。」
青棠點點頭,將地上散落的綠檀木撿起,「師祖,這些綠檀放到哪裡?」
「把它們放到雜物房後來禪房,香爐已經燃盡,幫我再添一爐香。」
青棠將綠檀放了,走進禪房,玄欽閉眼盤坐,像是已經入定了,若不睜開那雙眼真的如一尊菩薩像。
香爐內積攢了一些香灰,每日焚香打坐,才能有那一股馥郁又清幽的檀香在身上。
青棠用刮刀刮取檀木粉,將粉盛上後,看著香爐犯了難,他沒做過。
玄欽已經入定了,能不能打擾他?
玄欽修煉需要進入空性靈境,但是周圍的動靜他一直都能聽到。
從青棠進門開始,零碎聲響就勾勒出他的行動軌跡。
這會安靜了,恐怕是遇到難事了。
玄欽睜開眼,看到青棠正站在香爐面前,拿著蓮花紋香篆印端詳,「怎麼了?」
青棠說:「師祖,我不知道該怎麼放這個。」
玄欽將翡色念珠放在桌上,走到青棠身旁,「先將檀木粉放到香爐中。」
青棠按照玄欽的指示一步步地做,香押將香粉壓印成蓮花紋。
玄欽看著青棠低眉順目搗弄香篆,又嗅到了那股暖香。
心間有種蠢蠢欲動的癢意,就像蓬鬆狐尾掃過鼻尖。
玄欽問:「你身上的味道是什麼?」
青棠抬眸看向玄欽,眼神無辜澄淨,「什麼味道?」
他抬手嗅了嗅,「我怎麼沒聞到?」
玄欽心忖,或許自己對妖氣太敏感的緣故,便不再問。
「你壓得太散,後面燒起來會斷。」
青棠用香押又仔仔細細壓了一遍,然後掃掉多餘的香粉,揭開蓮花紋香篆印,「師祖,可以了嗎?」
玄欽說:「可以了。」
青棠點燃香篆的末端,一縷沉靜的檀香飄散開來,然後將香爐蓋扣上。
玄欽對青棠打的香篆不太滿意,但這次只當是教授他如何做,「萬事萬物皆可明法識心,打香篆亦可。如何填充香粉,如何壓成飽滿的形狀,控制力度讓香粉充分燃燒,皆有講究。下次你就自己來做。」
「是。」青棠抬眸看向他,「師祖還有何事?」
「無事了,你去書案上抄寫經文,若香燃盡就再添一爐香。」
「好。」
青棠到一旁的書案,拿起筆開始抄寫經文。
玄欽也回到榻上繼續打坐修煉。
兩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偶爾玄欽會從靈境脫離,睜眼看看青棠是否在做正事。
青棠依然在寫經文,修長白皙的手握著筆,雙眸平靜注視著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