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生:「把他放下來,換一身衣服帶過來。」
聞塵看青棠一眼,低頭說道:「是,主人。」
青棠這才知道勁裝女子名叫聞塵,長得很清秀的一個姑娘,眼神很犀利,修為不低。
聞塵將青棠放下來後,便推了他後背一把,「走!」
現在青棠是贖罪人的身份,比不得做合歡宗主風光,甚至有可能會做些沒尊嚴的事情,他準備好迎接即將會發生的事了。
聞塵帶青棠來到寶庫外面,往西繞過一個大湖,兩個婢女便帶領青棠繼續走,經過一道門進入天然溫泉池。
「公子請在這裡沐浴更衣,衣服都放在旁邊的紅漆衣盤中,有事隨時喚我們便是。」
「好,多謝。」
青棠看了眼紅漆衣盤中的白色衣衫,沒有多想,解開自己的素衣下了水。
他往自己的肩頭澆水,白皙瑩潤的肌膚泛著光暈,烏髮落在水中飄飄蕩蕩。
曾經的阿軒很喜歡給他洗澡,也很喜歡那雙腳,每次歡.愛過後,腳總是紅紅的。
青棠從回憶中抽離出來,他不是來這裡享受的,他要找自己的心。清洗之後,他就離開了浴池,走到紅漆衣盤前拿起衣服。
這時,青棠發現衣盤裡只有一件輕薄到幾近透明的薄紗,剩下的都是金色寶石串起來的珠鏈。
珠鏈分了四部分,上衣、下擺還有手鍊、腿鏈,光拿在手裡便知穿上這個的人是遮不住什麼的,一覽無餘。
浴池外傳來了聞塵的聲音:「公子,沐浴完了嗎?主人在等。」
青棠問道:「你們是不是拿錯衣服了?為何會……」
聞塵的話音帶著一絲鄙夷:「那就是你的。」
青棠只好穿上珠鏈,套上薄紗,然後披上自己的外袍走出去。
聞塵看到青棠把珠鏈穿著裡面,也沒說什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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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宅外面看著很低調,越往裡面走,拓得很寬。雕樓畫棟,湖亭竹林應有盡有。
青棠跟著聞塵來到一處閣樓走上三樓,漸漸聽到了樂師彈唱的聲音。
青棠往屋內看去,除了褚寒生,還有一個熟人——閔奐,閔公子。
閔公子在閻浮城時曾經想要買下八方麵館,對青棠意圖不軌,還在茶樓里和褚寒生打過架。
現在閔奐正坐在褚寒生旁邊,兩人談笑風生,絲毫沒有芥蒂,仿佛以前的事從沒發生過。
褚寒生看到青棠來了,往他領口露出的金色鏈條掃了一下,沉聲道:「為何不照我說的做?」
青棠看著褚寒生不言語,難道要在這麼多人面前那麼穿?
兩人的目光交集不到一瞬,褚寒生轉過頭,不耐煩地說:「來斟酒。」
閔奐眯眼看著青棠,回憶起當初在閻浮城的事,「褚兄,這不是閻浮城時在你身邊的那個表哥嗎?」
褚寒生說:「是,後來地龍毀掉了閻浮城,他覺得我一無是處,就跑了。誰知我竟然是褚家的子孫,回到家族後日漸得勢,他就又來投奔於我。」
青棠躬身為閔奐和褚寒生斟酒,外袍下面沒有穿褲子,只能小心翼翼地並腳走動。
閔奐看著青棠掩蓋起來的腿縫,低笑,「趨炎附勢可不是好事。」
褚寒生的話不知真假,但是他如果在乎這個人,就不會搬出來斟酒了,閔奐的眼神逐漸深了。
褚寒生喝下一杯酒,看著閔奐投擲在青棠身上的目光,惡狠狠地說道:「人不都這樣麼,有利可圖便跟著你,對你表忠心,說愛你。等到他發達了、轉變了,覺得你沒有利益可取,甚至會折損自己的時候,就會拋棄你。」
在於恆山的那天,褚寒生一直等到天黑,哭到不能自已,跪在地上。
蒼璧沒有收走他的命,他恨不得自我了斷。
後來他想明白了,他就算死也對青棠起不了任何影響,不如好好活著,活得比青棠想像得更好,好一萬倍。
於是褚寒生讓褚相里教自己如何做拍賣場,刻苦修煉,突破一個又一個階段,直到破除褚家人只能修到元嬰期的傳聞,然後掌控全局,成為褚家的掌門人。
褚寒生知道這次青棠無論是為了什麼而來,絕不會是回心轉意喜歡他,而是青棠有某些想要的東西,有所求。
這樣的想法讓他清醒,可是也讓他更加痛苦,而這種痛苦,他要在青棠身上找補回來。
青棠一直沒有看閔奐,也沒有看褚寒生,斟酒後就挪到了一旁。
褚寒生看著青棠拘謹的模樣,說道:「陪閔公子喝呀。」
青棠抬頭看向褚寒生時,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沒有動彈。
褚寒生對青棠笑了,無聲地用唇語對青棠說:「你不是想要我的原諒嗎?」
閔奐早就看到青棠領口裡面的珠鏈,問道:「你裡面穿的是什麼?」
青棠拉了拉領口,並住腳,「沒什麼,閔公子。」
閔奐看著青棠在身旁為自己斟酒,烏髮散發著香氣,「既然你是褚家人,那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