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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吧,」唐煦遙不介懷讓廖無春手下的人知道點什麼,將密報塞給他,「只是嘴嚴實些就是了,別逢人就往外說。」

兩個人都以為雲習淵看了之後要說幾句風涼話,沒想到他也挺生氣的:「這皇帝真是不識抬舉,自私自利,負心之人,不知哪日就暴斃了。」

「他還不能死,」唐煦遙說,「他死了,我們這些姓唐的也都完了,唇亡齒寒,還是讓他活著吧。」

唐煦遙如此平靜,本來雲習淵也是一句氣話,他倒這麼認真,一下就把江翎瑜逗笑了。

雲習淵更認真:「將軍,你也姓唐,何不做個皇帝?」

「我不做,」唐煦遙搖頭,「單是一想我就惶恐至極,這輩子我都不想踏進朝廷。」

雲習淵真的在替江翎瑜和唐煦遙想辦法,他壓低聲音:「那不是也好說,我夜裡帶人前去,把周竹深殺了不就好了?」

這一句話,給兩個人說愣了,對視兩眼,忽然意識到,雲習淵不在朝廷里,這些事是不懂的,他們平時只須打打殺殺就是,自然,殺人就是他們能想到的,最簡單的辦法。

「殺不得,」江翎瑜輕嘆了聲,「周竹深是旻親王的女婿,親王,可比將軍的父親封級更高,其次是,皇帝也想殺周竹深,更想殺旻親王,但是又跟這親王之間有非常大的事,不能公之於眾,故而受制於他,才要我們來借皇帝的勢力清剿周竹深,對外都說是剿佞黨,重重關係倚靠,豈是說動手就動手的,要是有半點機會,我也不會留周竹深到今天。」

「這麼複雜,那既然事涉多人,確實不能說殺就殺的,」雲習淵對周竹深與江家的恩怨早有耳聞,只是不知道那麼多內情,還以為江翎瑜就喜歡彎彎繞繞,拖著周竹深不解決,是個事事膽怯的懦夫,如此一來,話說開,他對江翎瑜的印象也好了不少,直言,「要是二位大人有事用得著我,儘管開口,我會竭力經辦。」

「你說都說了,我倒是現在就有一件事,」江翎瑜形容疲憊,沒精打采的,「替我將李道長喊來,我有事想見他,事發突然,好在他還沒走。」

雲習淵「嗯」了聲,就出去了,將門關得嚴實。

唐煦遙趕忙捂住美人的腹間,掌心壓著他溫軟的臍周輕輕揉搓:「夫人這腹痛又厲害了?」

「沒有,」江翎瑜將手搭在唐煦遙手背上,指尖上下捋著,撫一撫他指節上的肌膚,「你不是答應我,要親自去給我煮甜湯麼,現在就去。」

「那,」唐煦遙擔心江翎瑜找李思衡是哪不舒服了,又瞞著自己,就不肯走,「夫人到底為何找李道長,究竟是哪不好受,你不說,我真是害怕。」

「我是找他商量今夜不赴宴的法子,」江翎瑜唇角含笑,素手抬起來,捏捏唐煦遙的鼻子,「實在不成,就用些藥,因為我這些天再病著,到現在也是好多了,這樣的清醒,還撒謊,就怕皇帝來問,再帶上太醫過來診脈,不全露餡了?」

唐煦遙還是不放心:「夫人.......」

「快去,」江翎瑜涼軟的手輕推唐煦遙的心口,「我要吃糖多一些的,唐禮平時給我煮的甜湯都不夠甜。」

美人如此催促,唐煦遙也只好扶著美人平躺在床上,為他掖好被子才起身,披了長袍出去,適時李思衡過來,跟唐煦遙撞見,還打了個招呼才進門。

「江大人,」李思衡也以為是江翎瑜不舒服,將藥箱放在床邊,邊打開,邊問詢,「是不是我剛才觸診手太重了,您這才一直腹痛,實在對不住,我這就開些鎮痛的藥來。」

「不是,」江翎瑜自覺身上不是那麼難受了,沒讓他開止疼的草藥,直說,「我和將軍接到了皇帝請柬,先赴宴,後去鬥獸場,本身我是想去的,主要是沒看過鬥獸,後來又接到消息,這場大宴,保不齊就是個鴻門宴,提醒我別去,可是我的病好多了,我沒有理由。」

「大人的意思是,」李思衡聽出其中深意,「您想佯裝病重?」

「糊塗孩子,佯裝我還找你做什麼。」

江翎瑜輕笑:「我又不是不會裝,我是需要你特調一份丸藥給我,讓我真的病重。」

「這,」李思衡急忙回絕,「道醫救人,怎麼可戲弄您的生死。」

江翎瑜也不惱,只笑說:「你不幫我這個忙,才叫戲弄我的生死,鴻門宴,我去了,九死一生,病一場不過丟了半條命,起碼我還能活著,哪個才是救我,你心中有數。」

「那好,」李思衡咬了咬唇,下了很大的決心,「我這就去準備,儘量配出一副,不傷您身子的藥。」

「傷些也無妨,你們不必因我為難。」

江翎瑜狐眼眯著,喉間輕笑:「我已如此破碎,不在乎為著功成名就付出什麼代價,哪怕待我功成,只與將軍度一天快活日子,也算我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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