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江翎瑜闔上美目:「簡寧,袁正劫掠朝廷貨物,倒賣官銀,欺詐窮苦大眾,與江湖門派一同燒殺搶掠,據袁正剛才坦白之事,還牽頭做皮肉生意,殘害婦孺,樁樁件件,罄竹難書,這可是株連所有遠近血親的罪過,你說咱們栽贓陷害嗎,其實沒有,這就是他實打實作的孽,讓他承擔多數,向皇帝口述罷了。話說回來,如此滔天罪行,我只抄他袁府家門,夠仁義了。」
「嗯,」唐煦遙發覺江翎瑜形容疲憊,閉目養神的時候,很是蒼悴,心裡實在不好受,柔聲哄著他,「睡會吧,這些日子累著你了,病也不好養,待回了京師,我再搜羅補品補藥給你將養身子。」
江翎瑜握著唐煦遙灼熱的手,問他:「你如何了,腹中還疼嗎,我這些日子不見你不適,可是好了?」
「好了,」唐煦遙勾唇,「我向來健碩,只要有一條命在,什麼都痊癒得快。」
「我想你那日高熱不退,我要摸摸你的肚子,輕碰一下你就疼得往後躲,滿眼委屈,你何時這樣過。」
江翎瑜又將眼睛睜開,半闔著,側頭望著唐煦遙,還抬起手捏捏他的臉頰:「把我心疼得夜夜掉眼淚,我還以為你要再遭好久的罪,如今痊癒,我也寬心了。」
「都過去了。」
唐煦遙側躺著,半抱著江翎瑜又消瘦了些的身子,掌心在他腹側輕輕撫摸:「我現在只想著養好了你。」
又過了三日,江翎瑜骨傷疼痛反反覆覆,一直是臥床休養,唐煦遙就跟廖無春出去,按照袁正的口供,到一處幽深密林內清點贓物,查獲官銀與官鹽近百箱,還有萬斤大米,全部裝車收繳,運回京師復命。
江翎瑜正在臥房裡半醒半睡著,迷迷糊糊的心口又開始疼了,正要抬起手摸一摸,就感覺到被褥被掀開一個角,一隻灼熱的手伸進來,掌心壓在自己腹部,緩緩地揉搓。
「簡寧?」
江翎瑜睜開眼睛,見唐煦遙就坐在床邊,頗有些驚喜:「你回來了?」
「嗯,後兒個咱們就啟程回京師了,從下午開始,讓唐禮和江玉好好拾掇。」
唐煦遙邊給美人揉著不太安分的胃,一邊柔聲問他:「寶貝霖兒,心情可好些了?」
「嗯,」江翎瑜勾唇笑了下,隨後抱著唐煦遙的手往上抬,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甚是委屈,「揉揉心口,好疼。」
第90章
「嗯, 」唐煦遙將手輕輕覆在美人心口上,「你要仔細些,疼也不能亂動, 骨頭會長不好的。」
「還要疼多久。」
江翎瑜委屈得眼淚汪汪, 丹唇囁嚅:「我好難受, 簡寧。」
「乖,」唐煦遙捧著美人的臉頰親了親, 「我去找莫羨要些止痛的方子來,我是怕多喝些藥,你的身子經不住, 不成就讓他為你施針,也能緩解些痛楚。」
唐煦遙說完,安置好江翎瑜就出去了,再回來時莫羨沒跟著,也就意味著無須施針了, 江翎瑜總算開心了些,待他坐下,撩起寬鬆的寢衣, 告狀似的:「你看, 每次扎針都青成這樣。」
唐煦遙見美人原本溫軟雪白的腹部遍布淤青, 皺著眉, 將指尖放上去, 輕輕摩挲:「霖兒,你受罪了。」
江翎瑜朝著唐煦遙伸出手:「嗚,抱。」
藥好了,莫羨端著碗進來,見江翎瑜正好讓唐煦遙扶起來抱在懷裡, 順勢遞上去:「將軍,藥是溫的,讓江大人趕快喝了就是。」
江翎瑜近些日子很黏唐煦遙,聽他的話,一口口地把藥咽下去,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天,江翎瑜鬧著困得慌,唐煦遙剛扶著他躺下,掖好被角的時候發覺他已經睡著了。
「睡得小貓兒似的,」唐煦遙支著腦袋側臥在江翎瑜身邊,指尖輕輕撥弄他軟嫩的臉頰,口中喃喃,「也難怪,這些天真是累著你了。」
因為臨近回京,東西太多,整個府里的僕役都在忙碌,駱青山這兩天乾脆就沒回來,操練完將士,接到消息也就開始整理行囊了,今日夜裡才回京府歇息。
江翎瑜這一覺睡到了晚上,迷迷糊糊地想翻個身,肢體各處卻挪動不得,他疑惑得緊,睜開眼睛看看,發現自己是偎在唐煦遙懷裡睡著的,他似是也睡著了,後背倚著床圍子,腦袋耷拉著,總算清醒了些,江翎瑜往外看看,發覺窗棱紙已經映出點點燈火,想必是黑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