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都有些受不了,轉頭去看謝衍知。
卻發現,平日裡十分不正經的謝衍知,此刻卻面若冰山,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姑娘們的眼神。
謝衍知早就命元澈安排好了一切,他目不斜視地朝前走,眼看著蘇梔投來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勁,謝衍知伸手拉住她的腕骨,稍稍用力捏了捏。
「這邊走。」謝衍知聲音低低的,帶著說不出的曖昧。
蘇梔臉頰驀地一紅,馬上低下了頭。
謝衍知的指腹溫熱,灼燒著蘇梔手腕處白皙嬌嫩的肌膚。
理智告訴蘇梔要甩開他,可蘇梔心裡不知在想什麼,竟然任由謝衍知就這麼牽著自己。
畢竟,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牽手了。
謝衍知將蘇梔送到房門前,並未推門進去。
「你不去?」蘇梔停住推門的動作。
「害怕?」謝衍知挑眉壞笑,不知何時,臉上的冰霜融化得一乾二淨,仿佛方才冷臉不理人的不是他。
蘇梔被他的變化弄得一愣,鬼使神差地竟然也點了點頭。
看著她乖順的樣子,謝衍知心中異常愉悅,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說道:「放心,元澈陪著你,我呢,還有別的事兒要做。」
「什麼……」蘇梔脫口就要問出。
謝衍知食指貼在蘇梔飽滿柔軟的唇上,唇角的笑意越發深了,語氣曖昧,說道:「別問了,非常重要的事。」
事情比蘇梔想像的要順利,儘管詹冬兒自始至終的態度都不太好,可蘇梔也盡全力心平氣和地同她說話,既有歉意,也有愧疚。
可蘇梔心裡也清楚得很,無論說得多好聽,又或是給她多少補償,都已經無法改變詹冬兒從名門貴女跌落塵埃的事實。
蘇梔能感同身受地理解,最初懷著復仇的心思來到京州時,自己一夜之間由尊貴萬千的帝姬,變成了供人取樂的舞姬,心裡也十分不是滋味。
出房間時,原本門庭若市的春花院冷清了下來,香粉味還在,姑娘們卻都不在了。
謝衍知嫌棄地用手在身上隨意掃了幾下,看到蘇梔出來,也沒問事情成了沒,便說道:「走吧。」
蘇梔加快步子跟上,問道:「她們呢?」
謝衍知輕飄飄地開口:「自然是走了,誰願意留在這兒?」
「你替她們贖身了?」蘇梔很意外,沒想到謝衍知還是個熱心腸的人。
謝衍知不屑地笑笑:「誘拐良家少女還鬧出過人命,若非有人護著他們,你當春花院還能開到現在?」
所以,不是謝衍知替她們贖了身,而是謝衍知出手讓春花院不得不關門了。
謝衍知為何要這麼做?
蘇梔呆呆地看著少年寬闊的肩膀,他的懷裡很溫暖,自己曾短暫地待過。
她晃了晃腦袋,恍然間腦海中冒出一個讓人臉紅的想法。
第33章 走水手往下,穿過指縫,和蘇梔十指相……
蘇梔跟著謝衍知出了春花院,彼時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二人很快便融入了人流之中。
謝衍知伸手,在人群里輕輕扯住蘇梔的衣袖,蘇梔的身子驀地一僵,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在嘈雜鼎沸的人聲里,突然傳來一聲異常刺耳的「謝夫人」。
蘇梔瞬間便無比清晰地知曉了這人是誰。
謝衍知輕笑一聲,手往下滑,穿過指縫,與蘇梔十指緊扣。
阮鶴軒戴著半塊面具,遮擋住了半張臉,背著手走上前,目光落在二人緊緊相握的手上,唇角勾起的笑意愈發危險。
蘇梔和謝衍知對視一眼,謝衍知將蘇梔往自己身後拉了拉,似笑非笑地注視著阮鶴軒,開口道:「這不是……阮公子嗎?」
如今的情形,雙方對於彼此的真實身份都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蘇梔實在不明白謝衍知為何還要和阮鶴軒裝作夫妻恩愛的樣子。
阮鶴軒笑得意味深長:「看來在下與謝公子十分有緣啊,謝公子來京州,所為何事啊?」
沒等謝衍知開口,阮鶴軒接著又道:「只是這齣戲,謝公子覺得自己贏了嗎?」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蘇梔。
謝衍知神色淡然,反問回去:「阮公子,戲已開場,贏與不贏,都要等唱完再做決斷,你說是不是呢?」
夜黑風高,烏鴉的叫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詭異。路上不見一個行人,背著行囊的詹冬兒加快了腳步,一邊走一邊回頭張望。
詹冬兒趕在城門關閉前出了京州,隨後腳步愈發急促,一心想要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