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點點頭,最近幾日,宋妧也常常和自己說,總是覺得心裡不安穩。
若不是有遇刺一事,宋妧早已抵達感念寺。
「母親著急回去,我本想著,讓父親從軍營里調兩名女侍衛回來,如今看是來不及了。」
宋妧身邊侍衛不少,可一群男子,的確不能時時刻刻跟隨左右。
蘇梔覺得也是,畢竟,誰也無法保證中秋燈會那日的事再次重演。
念頭一出,蘇梔立馬想到了詩情和畫意。
這幾日,自己一直安排她們二人陪在宋妧左右,宋妧也一直跟自己誇獎她們二人機靈能幹。
「你覺得,」蘇梔捋了捋耳邊的碎發,「詩情和畫意如何?」
謝衍知先是一愣,後反應過來,「她們?她們若是跟著母親,你身邊不就無人了?」
蘇梔勾著唇,慢慢轉了轉茶杯,聲音清脆悅耳,想都沒想就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不是還有你嗎?」
話一出口,二人都怔住了,下意識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紅暈漸漸爬上蘇梔嬌嫩的臉頰,難以形容的曖昧氣息在二人周身縈繞。
「那個…」蘇梔心中一團亂麻,尷尬的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謝衍知當沒聽見,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勾,主動轉移了話題,「你準備一下,三日後我們就出發。」
蘇梔點點頭,想起他的話,又問「對了,你說你明日入宮,有何要事嗎?」
謝衍知眼神深邃如夜,低低的一笑,笑聲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每一個音節都都附在她的耳邊低語,讓蘇梔不自覺加速了心跳。
「入宮。」他唇角掛著一抹不羈的笑,「解你心頭之急。」
心頭之急…
蘇梔第二日晨起,想到謝衍知昨日的模樣還是忍不住耳紅。
整理好衣服,出門時正好碰到張媽媽,蘇梔甜甜的笑著打了招呼。
張媽媽端著檀木的托盤,盤中放著幾件白色的衣裙,「驚蟄姑娘,世子今日一早便出府了。」
「出府?」蘇梔想到他昨日說入宮,目光看向托盤中的衣裙。
張媽媽道,「這是世子特意囑咐下人們備下的,過幾日世子要遠去復陽一趟,由姑娘隨侍。」
蘇梔接過托盤,道謝,「多謝張媽媽。」
張媽媽笑的很慈愛,招招手,「不必如此客氣。不過,驚蟄啊,這我多嘴問一句,你說你生的這般貌美,為何只著白裙?」
蘇梔的美,像是話本子裡禍國殃民的妖妃,濃郁的眉眼,嬌艷欲滴的紅唇,還有白皙嬌嫩的肌膚,眼波流轉間,攝人心弦。
張媽媽發自內心的覺得,這樣的美的明媚動人的姑娘,就該穿最嬌艷的紅色,穿上白色,反倒失了味道。
蘇梔端著托盤的手一顫,從前,自己最愛的便是紅色。
母后說過,紅與紫都是尊貴之色,所以自己喜歡紅色,
西遼的嫡出帝姬,母親是大寧遠嫁而來的公主,縱然不得父皇多麼寵愛,可宮裡的嬪妃還是忌憚三分,那些兄弟姐妹雖然背地裡都對她的高傲嗤之以鼻,可面前還是低眉順眼。
「驚蟄?驚蟄?」看蘇梔失神,張媽媽喚了幾聲。
蘇梔反應過來,「哦,」蘇梔笑笑,把心中的苦澀埋進心底,「家中長輩離世。」
張媽媽臉上的笑意一僵,有些歉意的開口,「實在不好意思,驚蟄。」
張媽媽無心之失,再加上蘇梔本就不覺得有什麼,心中並未有波瀾。
養心殿內金碧輝煌,地鋪白玉,內嵌金珠,謝衍知長身而立,站在白玉之上,眼睫低垂。
上位者看著手中的奏疏,字字句句都是西遼百姓國破後的淒涼疾苦。
寧皇抬手捏了捏眉心,謝衍知抬眼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眸。
寧皇反覆看了幾遍,最終將奏疏放在桌案上,看殿下身姿挺拔,高高瘦瘦的黑衣少年,心中升騰起困惑。
「衍知,你如何想的?」
謝衍知開口「陛下是指,西遼百姓之事如何解決,還是微臣為何要來啟奏陛下。」
「你從不是喜歡多管閒事之人。」寧皇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