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稚嫩的聲音打破了蘇梔的思緒。
她低頭,只見一個穿著破爛的小女孩拽著自己的衣裙,目光看向的不知是哪裡。
小女孩的眼眸清澈,似幼獸一般楚楚可憐,一顰一笑,像極了宮裡麗妃的女兒,嬌縱跋扈的順華帝姬蘇依。
蘇梔生來不願與人多接觸,更何況這女孩神似那個與她鬥了十幾年的蘇依,她垂眸,不動聲色地悄悄與她拉開距離。
小女孩似乎很不會看人眼色,仍是一臉可憐地湊過來,軟糯地問道:「姐姐,我們要去哪裡啊?」
蘇梔沒說話,眼神極其涼薄,仿佛蒙上了一層寒霜。
旁邊另一個女孩回應,聽上去卻並不友善,語氣中滿是嘲諷:「我們要被送去賣給那些貴人做歌姬舞姬了。」
隨後,女孩鄙夷的目光在蘇梔身上停留片刻,閃過一絲厭惡,「就像,從前你這樣養尊處優的人。眼下,也要淪為旁人的玩物了。」
此言一出,蘇梔眸色有了一瞬的變化,目光如炬,直直地直視對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然而,卻不是因為女孩惡意滿滿的話,而是她反應過來,小女孩究竟為何如此湊近自己。
她們這一車的人,無一不是異域女子的風情模樣,臉上或多或少地都沾了灰,若說區別,大概也就是身上的衣裳。
其他人都是破布麻袋,能包著身子就不錯了。
而自己,卻是上好的暮雲紗,儘管有些破損,卻仍是光澤細膩。
小女孩抬眼望蘇梔,似乎是希望蘇梔說些什麼。
可蘇梔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轉過頭去,她深知禍從口出,說的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夜幕降臨,黑暗如潮水般湧來,將整個世界吞噬。
蘇梔和其他幾個女孩一樣,被綁住手腳,連拖帶拽地被扔進一處破廟中。
破廟內落滿灰塵,佛像的色彩褪去了大半,露出暗淡的底色,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如此場景,不叫人放鬆,反而是更加的令人恐懼。
「都他娘的給老子好好待著,若是誰敢起歪心思,老子活剝了她!」
大漢凶神惡煞地咆哮著,聲音在破廟內迴蕩,震得女孩們耳朵生疼。
他那滿臉的橫肉隨著怒吼而抖動,手中的皮鞭在空中揮舞,發出「咻咻」的聲響,嚇得女孩們三三兩兩抱作一團,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大漢扔下幾個干饅頭,饅頭在地上滾了一圈,揚起一陣灰塵,卻沒有人去拿。
「砰!」的一聲,雜草飛起,寺廟的大門被狠狠關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是命運的枷鎖被重重扣上。
蘇梔看了一眼四周膽怯的抱在一起的女孩,想拿又不敢。
她收回視線,彎腰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干饅頭,沒有絲毫猶豫地張口咬了下去。
從小,蘇梔便被母親教導:她是西遼的帝姬,自幼錦衣玉食萬人供養,無論何時,都當為保西遼百姓而身先士卒。
譬如此時,所有人都在擔憂食物有沒有毒而不敢下嘴時,蘇梔領了頭。
過了會兒,見蘇梔面色如常,其餘幾人才紛紛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
正吃著,外面很快響起了男人們的污言穢語。
「那個穿著暮雲紗的,一看便是官宦家的小姐,真沒事啊?」
「怕什麼,西遼都亡國了,誰還在乎她啊。」
「也是,這一批裡面,屬她最俊,若不是上頭交代了…」男人不懷好意地笑笑,那笑聲讓人毛骨悚然,「我就不客氣了。」
後面的話簡直不堪入耳,女孩們羞紅了臉,同時也不自覺地朝蘇梔投過去了打量的眼光。
蘇梔靠在牆壁上,閉著眼睛,對眾人的目光視而不見,她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仿佛那些污言穢語與她無關。
外面的人終是說對了一句話,西遼亡國了,她的生死,也不重要了。
後半夜,睡得並不安穩的蘇梔被搖醒。她蹙眉睜開眼,只見所有人都站在她的眼前,神色焦急。
蘇梔看向她們,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與疲憊:「做什麼?」
「曉曉方才從那鑽出去看了。」說話的人指了指一個地方,蘇梔看過去,隱隱看出是一個狗洞。
「外面的人都睡了,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咱們跑吧。」其餘幾人紛紛附和著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蘇梔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人,又看了看末尾那個叫曉曉的小女孩,平靜地反問,語氣中帶著幾分冷靜與理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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