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耳菌種山里很好找,等你們種出經驗了,就擴大規模,僅僅是香菇和木耳,就能讓你們大隊致富。
人人吃肉,頓頓吃飽,小崽子都去上學,大姑娘都穿上新衣,老爺們個個都能喝上八加一,家家戶戶都能過上小康。」
聽起來確實很簡單,操作起來就不知道了。
但屠姍畫的餅,吃得一眾人熱血沸騰,現在就想擼起袖子干。
八十歲的最年長老人含淚拽緊屠姍的手:「好好好,好孩子,謝謝你,不管成不成,你都是我們村子的大恩人,我代後輩子孫,謝謝你。」
老人彎腰,屠姍嚇得躲開:「不至於不至於,順口的事,能不能成,還得靠你們自己研究努力。
不過以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去找我,我家……」
「去單位吧。」何家歡瞪了屠姍一眼,一個姑娘家,一點不知道保護自己:「有事可以去我們單位,那裡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去她家容易跑空,這丫頭不怎麼著家。」
屠姍癟癟嘴,表示無所謂。
「好好好,謝謝你們了。」
泥鰍大叔的老爹輕輕一嘆道:「走吧,我們先回去,丫頭想知道邢家的事,我們回家慢慢說。」
一群人轉道又回了泥鰍大叔家。
大娘想把飯菜熱熱再端上來,屠姍拒絕了。
聽故事。
魚山大隊,以前叫魚山村,魚山村裡的人都姓柏。
魚山村百年前並不存在,柏家祖先逃難來到這裡,不被山頭對面的河山村接受,被逼來了這邊,經過幾輩人的生活分化,慢慢形成的小山村,所以村里基本同姓。
邢家,以前是河山村的大地主,後來被抄家,趕到了他們魚山村,住在村尾無人的山腳。
柏山,泥鰍大叔柏愛國的爹,緩聲道:「邢老婆子是地主家的小姐,她男人是上門女婿。
邢家的事,其實是邢家和喬家的私人恩怨。
喬家以前是山匪,動亂的時候,喬家人找上邢家人,想要合作趁亂斂財奪利,邢家拒絕了,並且舉報了喬家。
喬家被抓,對邢家懷恨在心。
後來喬家不知道怎麼的抱上了大腿,平安回來了,還將邢家給抄了,把人趕到了我們魚山大隊。
不但如此,喬家還接連害死了邢家除邢老婆子外的所有人,因為當初舉報的,就是刑老婆子。
所以,邢老婆子要的公道,不僅僅是她兒媳婦的,更是他們一家子大大小小十八口人的。」
何家歡震驚,以前調查根本沒發現這些:「所以邢老太太
一直都知道她的仇人是誰?」
柏大爺點頭:「知道,她就是想借著兒媳婦的事,給家裡其他人報仇,但……哎。」
一個落魄的老太太,哪裡斗得過抱上大腿的喬家。
屠姍問:「那她兒媳婦到底是怎麼死的?」
柏大爺:「前些年,河山大隊來的那批知青里,有個男知青家裡可能有點小勢力,來這之後不干實事,招搖過市,經常撩撥小姑娘,吹噓自己多能耐。
邢家婆媳想通過他,搭上關係,給家裡人伸冤,所以邢家兒媳婦經常去接觸那個知青。
那個知青愛慕虛榮,很享受別人的崇拜,將邢家兒媳哄得團團轉,表示肯定能幫忙。
結果,回去的路上兩人雙雙失蹤。」
說是失蹤,其實肯定是被害死了。
何家歡:「所以私奔是假,兩人之間不清不楚也是假?」
柏大爺嘆息:「喬家如今在河山大隊隻手遮天,別人知道的,全是他們想讓人知道的。
這也是你們之前來,我們什麼都沒說的原因,我們要是說了,你們但凡去調查,喬家就會知道。
我們升斗小民,誰都得罪不起。
同志,你也別怪小老兒以前不講情面,我們也是怕啊。」
何家歡表示明白,難怪他們來,鄉親們都會冷臉相待。
柏大娘道:「邢家挺好的,以前整個河山大隊的地,都是邢家的,我們這邊的地種不出什麼莊稼,也去邢家租地種。
邢家很厚道,對佃農很仁慈,租金是十里八鄉最低的,還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
邢老太太作為地主小姐也沒什麼架子,邢家女婿雖然是上門女婿,但人家有秀才功名,心腸也好,經常免費給窮人家的孩子啟蒙,教想認字的人認字,我家老頭子和隊長大哥識的幾個字,就是邢家女婿教的。
邢家少爺也是個懂事知禮還特別聰明的孩子,都考上大學了,準備帶著媳婦老娘去城裡生活,可惜了。」
屠姍:「喬家現在都有什麼人?」
柏大娘:「喬家有老兩口,生了四個孩子,三男兩女,都成家了,下面還有十來個小輩。
喬家如今最出息的,是老兩口最小的兒子,叫喬老四,聽說在州城混得很好,也是喬家的底氣。
而且啊,聽說喬老頭以前求娶過邢老太太,被拒絕了,懷恨在心,才會報復得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