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戰戰兢兢的說完,不敢抬頭。良久,頭頂上響起更加冷冽的聲音,嚇得他一個顫抖險些摔倒。
「宮中人如何知道你我交往甚密?況且,這種不實傳言,本大人不是教過你,永遠閉嘴就好。」
楚雄聽的一身冷汗,還是掙扎著起身,他這次,惹到大麻煩了。
「還請大人開恩,大人要什麼,屬下都會給您。只求大人能給楚家一條活路。」
男子不耐煩的甩了甩袖袍,「路是自己的選的,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永遠護你。」
楚雄就這麼看見眼前的男子消失不見,好一會兒,他才高興的跳了起來。看來這些年的努力果然沒有白費。
巫咸大人還是不會拋棄自己的。
這邊楚雄正在高興,忽然發現天似乎暗了幾分。他疑惑的抬頭,一聲尖叫驀然響起。
回頭便看見所有的隨從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幾灘血跡。
「你是何人?」
第55章 名叫非孤的貓(六)
「你不需要知道,只是想和你談個交易。」
陰沉的聲音傳來,楚雄驚了一身冷汗,周邊充溢著陰森冷冽的空氣,那血液未乾,在地上緩緩流動。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眼睛小心翼翼的往聲音的方向瞟了一眼,入目是一片漆黑。看不到的比看得見的才更加令人恐懼。
他的精神高度緊繃,手不自覺的緊握,「我是忠於巫咸大人的,你想做什麼交易,巫咸大人不會放過我的。」
楚雄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了,他想到那個神出鬼沒的巫咸,和眼前這個藏頭露尾的神秘殺人狂魔相比,那個人才更加可怕,隨時都會讓他生不如死。
他篤信巫咸,才更知道巫鹹的手段。桀桀的怪聲傳來,他感覺整個人全身又麻又癢,毛骨悚然。
不自然的轉頭,就看見一張陌生的詭異的面容。
「你只能聽從我的命令,除非,你想讓楚府永遠消失在風臨。」
楚雄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渾身已然濕透。他戰戰兢兢的跪了下去,「你要我做什麼?只要不傷害巫咸,我做。」
他身子幾乎支撐不住,墓靈滿意的看著男人的驚恐。「很好,不需要你背叛巫咸,你只需要配合我,殺了他。」
「他是誰?」楚雄忍不住問道。
「你會知道的。」詭異的墓靈離開了楚府,楚雄這才緩緩站起來,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謹慎的抬頭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這才惱怒的踢翻了凳子,「該在的時候不在,只會整日讓人供奉。」
說完又低下頭去把凳子擺好,香案整理的一絲不苟。理了理衣服,恢復了以往家主高高在上的神態。
他有很多疑惑,可他知道,他只能被動的接受,那些人,不是他可以招惹的。楚府的安危,也只在他一念之間。
獨孤府,凌波敲開了東風的房門,有些支支吾吾的戳著手指,「你上次說教我釀酒,還沒有成行。」
東風默然,這段時間倒是疏忽了,上次教了一半,就被耽誤了。後來接連被妖物所擾,就連傾歡酒肆,也許久沒有好好坐下飲一壺酒了。
他望著她侷促的樣子,「噗呲」一聲笑了。凌波惱怒的瞪著他,「你食言了,居然還笑。」
「是是是,是在下不該食言。不過你當真想和我學釀酒?」
東風笑著,眉眼也溫柔起來。這麼多時日以來的鬱結,仿佛在她的一句肯定中消散。
她開始在乎了,只要還能在一起,什麼身份便沒那麼重要。
「你是不是應該叫我一聲東風哥哥,每次都叫先生,生分了。」
「好啦,東風哥哥,什麼時候可以教我釀酒呢?」少女狡黠的笑意,像是春日裡的兔子,一雙靈動的眼睛撲閃撲閃,帶著閃耀的光芒。
東風笑了笑,神情不由自主的寵溺。目光落在她唇邊的笑意,如春日桃花,灼灼其華。
凌波不好意思的低垂頭看著腳尖。「那就算你答應了,還有呀,鶴渡每次給我講故事,總是會添油加醋的。」
少女嘟著唇,雙頰泛紅,格外可愛俏皮。東風寵溺的望著她,「下次我給你講,他那人自在慣了,而且頗有文采,做個說書先生應該不錯。」
凌波笑了起來,「若是鶴渡知曉,一定會不依的。不過他做說書先生,應該很有趣吧。」
遠在街上吃糖葫蘆的鶴渡,揉了揉鼻子,誰又在惦記我了?
東風笑著,和凌波一起聊了些閒話,才念念不舍的分別。佳人離去,他望著背影,心中滿是歡喜。
還好,可以重新來過。這一世必護她如命,不會重蹈覆轍。想到前世錯過,心中又添了幾分悲涼。
夜,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