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用血淚灌注,方才能維持美好光澤。曾經有人說,這世間的甜,都是要經歷苦,才能知曉何為甜蜜。
因此沒有血淚的過往,又怎麼會有後來的歡愉。生如逆旅,不進便退。
他的處罰便是爬上玲瓏塔的頂端,摘取那顆七彩幻夢琉璃。獻給龍帝。塔有七層,不可用法術飛渡。
只能一層一層的通過考驗,七層塔,象徵七苦,生老病死愛恨情,每一層如刀山火海,錯一步就墜萬丈深淵。
長逆緩緩走進塔門,幻海閣外,龍帝煦和凝神專注的觀看龍珠內的情形,看到長逆回頭的那份堅定與傲然,心底亦是釋然。
只是稜角太過分明,終究需要不斷打磨。他從初見就知長逆絕非池中物,只可惜野性難馴,不過相處久了,他漸漸喜歡上了這份野性。
或許時間是個奇怪的容器,能包容萬物。他現在覺得,唯有長逆方才可以一較高下,蛟族有長逆,何愁不會風雲再起。
不過是生老病死愛恨情,長逆自然不屑。只是他入了第一層,看見那內中女子熟悉的容顏,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心頭翻滾的厲害。
說不清是苦澀還是憤怒,那個人,曾生他養他,只是從未曾善待他。只因為父親一時的過錯,他便從未得到過憐愛。
「長逆,你怎麼又不聽話?」母親撲面的斥責讓他恍惚,那時他年幼。不懂為何母親會如此厭惡他。
後來才明白,母親從未真心愛過父親。錯愛的苦果,只能他一人承擔。他做了母親泄憤的工具,迷失在仇恨中。
「母親,你從未聽過我的解釋。」長逆委屈道,他分不清現實或者夢境,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就已然入夢。
他看見那個婦人,也曾花容月貌,滿心歡喜的為了夫君量體裁衣。十月懷胎空守十月,依舊相信那個人會回來,和她一生一世。
生產的時候他終於滿身風塵的回來,還帶了一位極美的女子。女人從此就變了,她開始整日裡性情暴躁,就連孩子都不再愛護。
每日裡看著別人
雙宿雙飛,她一人形單影隻。
「母親。不要等了,離開吧。」
長逆絕望的看著那個固執的女人,她開始打罵孩子,開始疑神疑鬼。直到夫君帶回來的女人生了一個可愛的麟兒,被她失手錯殺。
她的最後一根弦,斷了。看到孩子會想起那滿身鮮血的樣子,不停的罵賤種,恨命運不公。
長逆小心的牽住她的衣角,滿臉疑惑的看著瘋癲的母親。血光划過雙眸,他看見那女人的刀落下。
不,不可以。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恍惚變成了成年的自己。母親拿著刀,在他身上劃下一道又一道傷痕。
他遍體鱗傷,滿身鮮血,母親依舊不肯放過,長逆閉上眼睛,不肯落下一滴淚。
「生而愁苦,母親我今日便還你生養之恩,從此不見,不念,不怨。」
他剔了自己十八枚魂骨,撕心裂肺,用來償還生養之恩。母親所怨之人,他皆一一作罰。
七層血海。他皆渡生死苦厄,扒皮,剔骨,抽筋,裂魂,傷痕累累,血光四濺。一身傲骨猶存,縱使血淚滿身,依舊挺直脊背,傲然屹立。
龍帝煦和望著眼前即使血肉淋漓依舊不改風骨的男子,心底暗暗讚嘆。仍舊繃著臉,接過七彩幻夢琉璃,只見光華璀璨,血痕緩緩癒合。
「怎樣?這樣的懲罰,還難不倒我。」
長逆驕傲道,見煦和一言不發,他有些急了。
「我聽聞小懲大誡,如今幻海閣一遭,幾乎去了我半條命。龍帝若是還要故意為難,便說不過去了。」
他洋洋自得,望著自己浸透的血衣,眉頭狠狠皺起。
「我要換衣服,龍帝不如把你的好衣服贈我幾件?」受不了這血腥之氣,他發誓,若是龍帝再折騰他,他遲早把龍帝剁碎了餵蛇。
不過話是不敢說的,只能想想如何把龍帝碎屍萬段以謝心頭之恨。
「還有一件事,我看你傷好的差不多了,去雲水境走一趟,彌補你做的錯事。」
長逆猛地一驚,「你該不是想讓我去打架?」
「沒錯,那逃竄的夔牛已成禍害,作為正義的化身,長逆自然義不容辭除了那禍害。」
長逆咬牙切齒聽完龍帝煦和雲淡風輕的解釋,雙手握拳,只覺渾身疼痛不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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