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笙自然不依,將東風擋在身後,看著這位昔日兄長神色複雜,難怪會突然和顏悅色,他被遺棄了那麼多年,只是為了一場文會宴。
「弟弟何意?難道兄長借一個人,你都如此吝嗇?」風景王爺毫不示弱,他鎮定的回應,看著獨孤笙面色的變化,從什麼時候起他這位弟弟開始在風吟王朝一枝獨秀。
「哥哥,你怕了嗎?」獨孤笙一眼窺破心思,毫不隱晦的說出。
在風景王爺的心底,有一個聲音又開始叫囂。
「我可以不搗亂,但你必須留下他,他會是你的絆腳石,若是除了東風這位捉妖師,我可以保你無憂。」墓靈陰沉沉的威脅。
風景王爺算計了一番,應了。「我自然是不怕的,風吟第一才子,我倒是很有興趣討教一番。」
「你看今日難得有這銀樨杯,不如你我兄弟共飲。好好聊一聊這過去的十幾年,弟弟過得如何?」
東風注意到獨孤笙眸色暗沉,右手微微緊握,應是極為在意。他淺淺一笑,如清風明月。
「弟弟自然過得極好,不必爭權奪利,案牘勞形,好不快活。至於這酒,不如留著文會宴結束,你我兄弟不醉不歸。」
獨孤笙和東風互相對視一眼,轉身離開。「哥哥,切勿阻攔。我從來不是無準備之人。」
獨孤笙帶著東風堂而皇之走出了景王府,身後的風景王爺沒有跟來。好像是放棄了。
東風心中有疑,他懷中的長命玉鎖剛剛起了反應。
墓靈必定已經跟了上來,或許此刻藏身在風景王府中。如此。便麻煩了。
「你是有所發現?」獨孤笙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出聲問道。
「沒有,可能是我多想了。風吟王朝第一才子卻隱於鄉野,難道僅僅是因為身份才不居廟堂?」
「自然另有原因。況且鄉野也沒什麼不好,自在每日裡看花戲蝶,總好過朝堂紛爭人心算計。」獨孤笙不在意的道,他往城中去。東風也跟了上去。
「風景王府少爺日後還是少去,那裡不安全。況且他對你有針對之勢,文會宴後,笙王爺要是拔得頭籌,你覺得他會輕易放過?」東風不禁提醒道。
文會宴,風吟第一才子。當年他一篇《風都賦》博得美譽,世人競相爭搶。惹得千金紙貴,一面難求。從此以後風吟第一才子的美譽流傳,無人能出其右。
不過獨孤笙生性低調,對外界拜訪視而不見。久而久之,眾人都知道了這第一才子生性孤傲,不喜交際。不過文會宴重辦,街上的人便又重新開始議論。
「聽說了嗎?那第一才子也要參加文會宴呢。」
「是嗎?那今年的頭籌必定是他了。」
「那可未必,我聽聞風景王爺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呢,為了準備文會宴。」有人反駁道。
「不過可惜了這種盛況,我等凡人是見不到的。你們說,我們不如開個賭局,賭誰會勝出?」
「好主意。」有人應和,手腳麻利的人立刻就開了一個賭局,引了滿城人圍觀。
東風和獨孤笙從人群中穿過,回看了一眼賭局,似乎獨孤笙的勝算更大。
「不知可否有幸,看看當年那篇名滿風吟的《風都賦》。」東風一邊走一邊問道,目光落在一家油紙傘的鋪面。
握緊了手中的傘,東風回頭笑道,「我想買把油紙傘,不知獨孤兄有沒有興致一起?」
一家不大的油紙傘店鋪,主人是個三十左右的婦人,梳著已婚的髮髻。成熟而幹練的樣子,東風剛踏進去,熟悉的油紙傘墨香便撲面而來。
店鋪中擺放著各色油紙傘,各有各的風格,東風拿了一把油紙傘觀望,是松脂墨繪製的小城煙雨,留白頗多,倒是別具一格。
「就要這把了。」
「公子好眼光,這把油紙傘是我們這裡最好看的了。你看這傘墜,用的也是碧瓊玉,價值連城呢。」
「掌柜的就不怕喧賓奪主?不過一把油紙傘,用如此名貴的玉陪襯,未免有些刻意。」東風看了那玉許久,不經意的摸向腰間的玉簫。
竟是相同的質地,只怕來歷並不簡單。
「你們要是買傘呢就好好做生意,不買的話就不要耽誤。」掌柜的不耐煩的送客,東風反倒淡定的坐了下來。取出懷中玉簫,迎著光對比。
「這油紙傘我要買,消息也要問。」東風自是打定了主意,獨孤笙不解其意,還是拿了銀票遞給掌柜的,十張銀票,一張百金。
「獨孤公子好大的手筆,不知兩位公子想問什麼?小人一定知無不言。」
「這油紙傘是何人所做?傘墜的碧瓊玉又是從何而來?」
「要說這碧瓊玉的來歷,那可就遠了。不過啊,這玉的主人不讓我輕易透露他的身份,所以我。」老闆一臉為難,攤手做無奈狀。
「是嗎?老闆這鋪子,只怕也不值一塊玉。朝廷最近在查貪腐,老闆這玉來路可是正經,官方一驗便知。」獨孤笙默然開口,他嚴肅的神情讓老闆有些害怕的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