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第一次背人,有些不太習慣地動了動,等黎說可以了後,才朝著前方衝刺而去。
他不會背人,行進時顛簸得厲害,黎儘可能地貼合花豹的後背,雙腿儘可能避開秋言的爪子,免得影響到他奔跑。
暴雨之中,石子滾落的聲音微不可聞。
山洞內的秋栗子瞬間站起,變成人形披上大衣,匆匆跑到山洞口掀開獸皮帘子。
看清來人,他神色驚喜,「阿……父?」
見坐在豹子背上的是黎,小崽子懵了一瞬,血腥味闖入鼻腔,他瞬間睜大了眼睛。
「栗子,把獸皮袋拎進去。」
秋言變成人形進來,身上的水流淌在腳邊,秋栗子回過神,接過阿父手裡的獸皮袋跑進去,又很快拿著毛巾出來,遞給兩個人。
他站在旁邊,擔心地看著阿父的手,又扭頭去看阿爹,「怎麼受傷了呀,阿爹你有受傷嗎?」
「沒。」秋言擦著頭髮,伸出手,笑著捏了捏幼崽的臉頰,「別擔心,你阿父沒什麼事,消完毒,塗上藥就好了。」
「啊……哦,好的。」秋栗子回過神來,小跑到架子前面,翻找出白酒放在旁邊,又找起草藥來。
看他在裡面忙活,秋言將毛巾搭在肩上,接過黎手裡的毛巾,給他擦拭身上的水漬。
黎垂眸看著秋言忙活,水滴順著頭髮滑落下來,滴在伴侶白皙的手背上,他抬起受傷的手,要去拿秋言的毛巾給他擦身。
秋言見狀往後躲了下,說道:「你差不多了,去火堆邊烤烤火,自己處理下傷口,我馬上來。」
「哦。」
黎摸了摸鼻子,在秋言催促的視線下,只能乖乖地走到火堆邊。
秋栗子準備好了處理傷口需要的東西,見阿父走過來坐下,拿著軟毛刷在白酒中打濕,伸著手道:「阿父你把手伸過來,會有點痛哦,你不要亂動。」
看著他的動作,黎托腮,任由小傢伙幫自己處理傷口。
秋言擦乾淨身上的雨水過來,站在旁邊看著父子倆的動作,不由無聲地笑彎了眼睛。
黎受傷的傷口有點深,又淋了那麼久的雨,傷口都發白了。給傷口消完毒上好藥,秋言的神情也平靜下來,一偏頭就看到了秋栗子緊張兮兮的神情。
秋言嘴角上翹,輕輕拍了拍黎的手臂,示意他看小崽子。
黎視線轉移,瞅到小傢伙的表情,不由笑出聲來。
秋栗子猛地抬頭。
黎伸手,把小傢伙抱進懷裡。
「你小心點啦!一會兒出血了,我才不會管你。」秋栗子大聲嚷嚷著,身體卻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傷著他阿父。
黎下巴抵在他的頭頂上,不輕不重地按了兩下,「小不點沒見識,這麼點傷就讓你害怕了?」
「我才不是害怕呢。」秋栗子嘴硬,又問:「真的不疼嗎?」
「還好吧,沒什麼感覺。」
黎還真不是說假話。自從帶著秋言到處玩耍後,他們受傷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仗著獸人強大的恢復能力,兩人漸漸都不把這些傷口放在心上了。
但大人眼裡的小傷,對於幼崽而言卻好像是天都塌了。
哪怕聽了黎的話,秋栗子依舊小心翼翼的,不跟黎頂嘴鬧騰了不說,還會幫黎拿東西遞東西,睡覺也不躺兩人中間了,獨自一隻崽窩在秋言背後,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黎的傷口。
兩人心軟到一塌糊塗。
又長又深的傷口養了兩天就好得差不多了,提心弔膽了兩天的幼崽,也終於恢復了黏糊鬧騰的狀態。
外面的雨水一刻都未停歇,風掀起獸皮帘子,吹動熊熊燃燒的火焰。
兩大一小三隻豹子並排趴著,就著明亮的火光閉目休息。
在部落外的暴雨期過得很簡單,睡睡醒醒,吃吃喝喝,沒有打發時間用的東西,家人就成了最佳的消遣對象。
當陽光穿破雲層灑落大地,一家三口走出山洞,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太陽將潮濕的毛髮曬乾,蓬鬆的幼崽歡快地奔跑著,年長的兩隻偶爾睜開眼,確定小傢伙沒有跑遠,就重新閉上眼睛享受太陽。
跑累了。
秋栗子往阿爹阿父中間一躺,雀躍道:「我們接下來去哪裡玩?」
黎抬爪按住幼崽,「不去玩了,修整好咱們就回家。」
「哎?」幼崽失落地拖長聲音,「真的不能去玩嘛——」
秋言偏頭。舔舐著他的毛髮,「不可以哦,今年炎季沒囤積食物,豐收季得多準備一些,不然寒季就要餓肚子了。」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