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半夢半醒間跟黎說的事情,他頓時精神起來,朝著山洞口的方向看去,期待著對方端著魚湯掀開獸皮進來的場景。
比魚湯先到面前的是湯藥。
阿巫把藥遞到他的面前,「喝吧,喝完再喝魚湯。」
秋言:「……」
看著苦澀的湯藥,悲傷豹豹重出江湖。
秋言視死如歸地接過湯藥,一點也沒猶豫地往嘴裡一灌,顧不得燙,直接將湯藥咽了下去。
等身體反應過來想要嘔吐的時候,藥水早就進了胃,只能幹嘔著緩解不適感。
正要問他家果子放哪裡的阿巫:「……」
好勇。
「秋你還好嗎?」
阿巫關心地給秋言拍了拍後背,秋言又乾嘔了兩聲,生無可戀的開口:「還好。」
「你們家的果子放在哪裡?我去給你拿一個過來。」
「小山洞進去左手邊的柜子上。」
得到答案,阿巫走進小山洞,看見了秋言說的柜子,他挑了個味道比較清甜的果子出來,遞給秋言。
秋言咬了一口,嚼著果肉,終於感覺嘴巴里的苦澀味減少了些。
他道謝:「謝謝阿巫。」
「不謝。」
阿巫笑眯眯的。
黎端著魚湯進來,看見他們倆坐在一起說話,旁邊放著一個使用過的竹節碗,明白秋言已經喝過藥了。
黎的動作很輕,但秋言還是第一時間回過頭,看見黎靠近,不由笑了下,朝著他伸手。
黎自然而然地握住秋言的手。
「你想喝的魚湯。」
「嗯。」
秋言點了點頭,將吃剩下的果核放到桌上,伸手去端魚湯。
魚湯很香,並非純粹的乳白色,帶著微微的焦黃,應該是魚煎過頭了。
秋言低頭喝了口,鮮美的魚湯入腹,感覺暖洋洋的。
他喝了一口,對黎道:「怎麼不多弄兩碗進來,你和阿巫也喝一點。」
黎:「準備了,都有。你專心喝你的。」
說著,黎朝著外面走去。
阿巫站起身道:「我就不喝你們的魚湯了,黎送我回去吧,貓知還在家裡等著我呢。」
本來想勸阿巫留一下,聽他說起貓知,秋言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小獸人的年紀太小,獨自在家並不安全。
「黎,你給阿巫拿一些新鮮肉。」秋言還記得獸人們會給報酬的習慣。
聽到這話,阿巫笑了下,「我就不用了。」
阿巫是全部落供養的,給大家治療是責任,並非用報酬交換的關係。
秋言不太懂,見兩人都是一個意思,他想了想,沒有開口詢問。
黎很快就把阿巫送了回去,回來的時候阿巫還給他塞了瓶燙傷的藥,說是秋言喝藥喝得太急,讓他注意著點,要是秋言喉嚨痛,就沖一點藥給人喝下去。
看見黎進來,秋言朝人招了招手,迫不及待地詢問,為什麼阿巫不要他們的報酬。
黎解釋了下,問道:「你喉嚨疼嗎?阿巫說你喝藥喝得很急。」
「好像有一點。」
秋言摸了摸喉嚨,心思隨著他的話跑偏。
有一點,那就是疼了。
黎起身要去給秋言準備藥。
秋言拉住他,問了一句,得知阿巫還特地給了藥,不由嘀咕了句:「他這也太細心了。」
嘀咕完,他對著黎道:「你把魚湯帶進來,陪著我喝一會兒吧,藥可以晚點再喝。」
他眼巴巴的,黎沒忍心拒絕。
兩人肩靠著肩,坐在火堆前喝著湯。
過長的長毛獸皮堆積在地上,將秋言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先是吃了藥,這會兒又喝著暖呼呼的魚湯,秋言很快就出了一身細汗。
有些熱,但他沒有把獸皮脫下來。
感冒了出點汗是好事。
·
秋言這場病來勢洶洶,去得也很快。
家裡連續燉了幾天的湯,魚湯喝完了,就是雞湯,雞湯喝完了,就是羊肉湯,喝到秋言整個人紅光滿面。因為秋言每次喝湯,都喊著黎一起,這幾天黎都有些不敢和秋言離得太近,怕讓人察覺到他的浮躁。
精神恢復了,喉嚨還是疼的。
秋言伸著大大的懶腰,活動了下身體後,看著自己裹著走動了幾天的獸皮,「都弄髒了,好可惜。」
這獸皮是真的暖和,羊皮大衣在它面前都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