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是獸形的原因,雨一來,就老是想窩成一團睡大覺。
黎早就趴著睡著了,聽見秋言的話,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打著哈欠說道:「那睡吧,一會兒湯好了我再叫你。」
秋言看他眼睛都睜不開了,「不用,這個本來就要燉很久。」
火塘跟灶台不同,火焰沒有集中在一處,偶爾風吹過,火焰還會偏移位置,加上燉湯本來就耗費時間,在下一頓之前能喝上就不錯了。
黎聽他這麼說,立即就放棄了等待的想法。
往火堆里添了幾根柴火,兩隻豹子又依靠在了一起,羊肉湯的香味在睡夢中越發濃郁,勾得人睡都睡不熟。
花豹懶洋洋地伸了下爪子,腦袋壓在黎的身上發了會兒呆,爬起來變回人形,隨意披上羊皮大衣看了看鍋里的羊肉,已經很香了,但羊肉還不夠軟爛,秋言又往裡面添了點水,重新躺在了黑豹的身邊。
這回他沒有變回獸形,整個人往大黑豹的懷裡一窩,大半的身體都被暖呼呼的大貓包裹住,羊皮大衣隔絕了身後和身下的寒冷,秋言貼著黑豹的身體重新睡下。
他睡著了,黑豹清醒了。
碧眸在火焰下熠熠生輝,他輕輕舔了舔秋言的頭毛。
當羊肉湯的香味充斥山洞的時候,睡夢中的人終於睜開了眼睛。
秋言打著哈欠,臉頰蹭了蹭黑豹脖子下的軟毛,感覺嘴角有點濕答答的,他瞬間驚醒,手不著痕跡地在黑豹的毛髮上摸了下,見沒有打濕黑豹的毛髮,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放鬆下來,清醒的腦子又混沌了起來。
秋言打著哈欠坐起來,看著火焰發了會兒呆,垂眼的時候跟黑豹對上視線。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捏捏剛剛壓著的爪子,「你的爪子還好嗎?有沒有被我壓麻?」
黎搖頭:「沒有。」
秋言聞言,又給黑豹揉了爪子,站起身走向石鍋。
身後。
黑豹慢吞吞爬起來,不著痕跡地甩了甩爪子,變回了人形。
秋言用勺子攪拌了下鍋里的羊肉湯,聞著濃郁的香味,饞蟲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我出去拿碗。」黎先一步開口。
秋言看他出去了,止住邁動的腳步,視線在這個『鍋架』的桌面上掃過。
其實石鍋嵌入的那個圓只占三分之一的面積,被他用各種樹枝拼出來的方形桌面還是挺大的,至少用來放點碗筷不成問題。
不過可惜的是桌面用的是不規則的樹枝釘成,筷子是放不了的,碗的話,也只能放空碗,或者碗裡只放不容易倒出來的東西。
之前部落準備的木頭倒是還有,但都被雨水淋透了,秋言不想把濕漉漉的東西往家裡搬。
算了,先將就著吧,等暴雨期一過,他就得重新收拾家裡的東西。
暴雨期都這麼冷了,天知道寒季是個什麼光景。
秋言可不準備打無準備的仗。
思索著,他拍了拍面前的火桌——放在火上的桌子,朝著山洞口的方向看去。
怎麼拿個碗這麼久?
黎在外面活動了下手,確定手上的麻癢感可以忍受後,他拿著碗筷進入山洞。
秋言正準備出去找他,看見他進來,又停下了步伐。
熱乎乎的,黃色的羊湯進入碗裡,再舀上兩個肉骨頭,熱氣慢悠悠地往上飄著,哪怕只是這麼看著,都讓人感受到了暖意和幸福。
秋言輕輕吹動著湯汁,在滾燙的熱氣中低頭抿了一口。
香料的味道完美地融入到羊肉湯中,辣椒的辛辣和花椒的麻都被柔和了下來,好喝得讓人難以自拔。
秋言喝了兩口湯,將碗放到旁邊的小桌子上,起身用筷子把鍋裡面的香料和辣椒都夾了出來。
又不是做滷味,香料沒必要煮太久。
說到滷味,秋言就想起了那團肉,問黎道:「你帶回來的最後一塊肉是什麼肉?」
就帶了三種肉回來,秋言不認識的那一種,就只有……「哞獸肉。」
聽到這個名字,秋言心裡安定了大半,但還是說了下牛的特點,確定哞獸是不是牛。
看見黎點頭之後,秋言頓時高興起來。
他站起身,朝著小山洞裡而去。
黎疑惑地看看他,戀戀不捨地放下手裡的羊肉湯,跟著起身走向小山洞。
「秋?」
黎疑惑地站在小山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