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雨,家裡又什麼都有,沒有出去的必要啊。
黎試探地伸手,重新抱住秋言,然後才繼續道:「是參加巡邏隊,暴雨期剛開始的時候,剛成年的獸人需要輪換參加三次巡邏。」
成年雄性在暴雨期前,是一邊負責巡邏隊的事情,一邊囤積食物的。黎因為才成年不久,被部落劃為了無法兩者兼顧的獸人,所以囤積食物的時期可以不去巡邏隊。但對應的,暴雨期之後,他就得多去兩次。
他想起剛剛洗臘肉時,秋言說的那些話,有些糾結地道:「我要淋雨,你別嫌棄我好不好?」
「不嫌棄。」
秋言敷衍地摸了摸黎的頭髮,皺著眉頭思索著。
既然是部落里的規矩,秋言當然不會攔著黎,但是淋了雨確實不好,秋言琢磨著得給黎的獸形做一身防水的衣服。
黎不知道秋言已經想到衣服上了,他有些不開心地蹭蹭秋言的側臉,「你還說不嫌棄我,都不理我了。」
「沒有……」
秋言被他蹭得有些癢,笑著躲開了黎的動作。
他坐直身體,對黎道:「你確定是後天……呃,兩個日時後嗎?判斷的時間準不準?」
「准……吧?」
黎也不太確定,他就是依照感覺來的。
聽他這語氣,秋言神情無奈。
連時間都說不準,還敢說什麼時候出發呢。
「你也不怕去錯了時候。」
「沒事,族長會喊的。」黎一點也不擔心這個。
亞成年和剛成年不久的獸人,在年長獸人的眼裡就是不靠譜的代名詞,族長不會任由他們胡來的。
秋言:「……」
莫名有點可憐族長。
這麼大的雨,還得到處找崽子。
腦海里浮現出大老虎艱苦地頂著風雨前行的場景,秋言甩了甩頭,把這個奇怪的聯想給丟了出去,他起身道:「那這兩天家裡的事情就先交給你了,我給你弄一身能在雨天穿的衣服。」
聞言,黎拉住他道:「不用,巡邏是用的獸形,穿不了衣服的。」
「我知道,我給你做獸形穿的。」
秋言把凳子搬回桌子的另一邊,找到飯前折騰了好一會兒的松針,忍不住說了黎一句:「以後這種事情你要提前跟我說,我不知道部落里的習慣,沒辦法提前做好準備的。」
「我忘了。」
看秋言不太開心的樣子,黎有些內疚地換到他身邊坐下。想要跟秋言牽手,看他在弄鬆針,又默默收回了手,凳子再度靠近對方,貼貼。
「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秋不生氣。」
「沒有生氣。」
秋言聲音悶悶的,「我就是怕時間來不及。」
暴雨期的天根本分不出白天黑夜,黎對時間的判斷不准,萬一東西沒準備好,族長就來喊他去巡邏隊了怎麼辦?
如果不是男朋友,黎淋不淋雨,秋言都不關心,但現在是了。
他不想黎淋雨。
不說最簡單的衛生問題,就是這麼冷的雨水落在身上,毛髮肯定會被淋透,還要參加二十四小時的巡邏隊,獸人的身體再好也會生病的吧?
他的聲音不太對勁,黎歪頭去看秋言的臉,就見人眼睫毛垂著,不太開心的模樣。
「你哭了嗎?」黎有些茫然,又很無措。
「……沒哭。」
秋言被他無語到,輕輕推了黎的腦袋一下,說出了心裡的擔憂。
聞言,黎倒是鬆了口氣,他好笑道:「我們不是一直在雨里的,部落出入口周圍有好幾個山洞,是巡邏隊休息的地方,不出去巡邏的時候可以待在裡面。」
「啊?」秋言愣住,「那之前……」
知道秋言是想說之前在部落出入口躺著的巡邏隊獸人,黎解釋道:「因為太陽曬得人很舒服,所以大家才會睡在外面。」
原來是這樣。
秋言的心頓時放鬆了大半,這樣的話,就只用給黎弄一個出去巡邏時,擋住雨水的斗篷了。
感覺應該來得及。
秋言重新恢復活力,將松針尾端的針口修了修,秋言拿著羊毛線試探地往針孔里穿。
在弄針口的時候,秋言就想到了羊毛線可能不太好穿進去,因而弄的針口足有小指指甲那麼長,輕輕抿下羊毛線表面的浮毛,一下子就成功將線穿了過去。
秋言拿著針線在黎面前晃了晃,笑道:「有這個就好做衣服啦,等我把量尺寸的布帶做好,我就給你做一身出去穿的衣服。」
黎本想說不用,聽到他要做的東西,又忍不住點頭說好。
不淋雨=沒有虱子=秋不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