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靠在床頭的omega似乎比之前見面的時候還要冷淡很多，也不怎麼搭理他, 就好像對生活失去了興趣，整個人都快褪色了, 如同一具洋娃娃般死氣沉沉。
那雙眼睛裡滿是冷漠，完全不像此前在學校里見到的那樣，溫柔的模樣。
陳黎心疼得不得了，一點都不介意omega冷淡的態度, 他說著說著就沒忍住，又狠狠罵了那個Alpha好一頓。
「學長，你真的沒被虐待嗎？如果你需要幫忙……要不，你還是跟我走吧，我幫你逃出去。」
陳黎大概是童話故事看多了，直到這個年紀都還有那麼一點點中二，甚至願意幫助omega「逃離」。
床上的omega聽到他的話，語氣依舊冷冰冰的：「如果我跟你走，信息素缺乏只會更嚴重。」
義憤填膺的陳黎一愣，苦惱地泄了氣：「是哦……」
經過從小洗腦式教育的omega，對於孩子不僅喜歡，還十分看重，恐怕是拼了命都會生下孩子來，絕對沒有輕易把孩子打掉的念頭。
不然也不會來罵了傅衍那麼久，最離經叛道的也就讓賀星繁「逃離」，而不是勸他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或許……總覺得。
傅衍想，如果沒有契約在身，賀星繁或許會是那種有勇氣決定吧孩子打掉的omega。
他總是和普通的omega不一樣的。
能夠忍受這麼多痛苦妊娠這麼久，也並不是為了「生」一個孩子，不是因為喜歡孩子，不是覺得一個omega就該生孩子才完整，而是一種……合約精神。
陳黎看到床上的omega嘴角似乎有那麼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偷偷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看來學長還是沒有討厭他的嘛。
「放心，他現在……已經改了，我最近的身體也在恢復，之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了。」omega似乎不太會安慰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聽著有些僵硬。
但陳黎簡直感動得一塌糊塗，學長都被折磨成這樣了，還會打起精神來安慰他，學長人真好！
「希望那個渣男能說到做到吧！真是的，我就知道這些眼高於頂的Alpha從來不會上生理衛生課，根本不知道……」陳黎嘀嘀咕咕念叨起來。
傅衍聽著，實在沒忍住，開口為自己正名。
他其實不是個會為自己解釋太多的人，他更偏向於用行動讓別人信服。
但是這個omega，似乎和賀星繁關係很好，即使冒著得罪傅家人的危險，都想到了辦法過來看望。
傅衍並沒有扼殺他人友情的興趣，還不至於對這個omega冷臉。
更何況，就連賀星繁都能用他的身體把生活過得很好，他為什麼不行？那不是連個omega都不如了嗎？
所以，傅衍還是有給這些原本的賀星繁的朋友一些面子，會扮演好「賀星繁」這個角色的。
雖然他其實也不了解這個結婚不久的妻子，不論是這人真實的性格，還是人際關係。
身份交換之後，傅衍才知道，曾經賀星繁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全都是omega的偽裝。
而關於賀星繁的人際關係，也頂多是一張張列印成鉛字的報告總結，他從來沒去了解過誰才是賀星繁真正的朋友。
面前這個叫陳黎的omega，雖然絮絮叨叨的很吵，但卻是難得的，傅衍所接觸過的人里唯一的，唯一一個真心為賀星繁考慮的人。
那些資料里記錄著的「朋友」，大多都是表面關係，更別提賀家那群人。
因此，傅衍對陳黎說話的語氣也好上許多。
「怎麼會這樣！」
「真是太過分了……」
「學長你真的受苦了。」
「要是我再有用一點，能早點來看你，也不至於……」
……
陳黎其實還是很會說話的，並不只是客套，是真心地在心疼賀星繁的遭遇。
在傅衍簡單的敘述中，這個omega好幾次都沒忍住掉下了眼淚。
omega都是……這麼容易哭的嗎？
可是傅衍記得，他似乎從來沒在賀星繁的臉上看到過，類似悲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