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換了一副身體, 賀星繁都不知道傅衍會把他瞞到什麼時候。
直到孩子生出來，二人離婚以後嗎？
那到時, 傅衍的手恐怕都伸不了那麼遠了。
傅行那瘋子什麼都做得出來, 還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光是想想可能會面對的場景，賀星繁就一陣惡寒。
「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麼，你還能越過自己去管束他？」賀星繁連那個名字都不願意說第二遍。
一陣沉默之後, 傅衍才開口：「傅行的性子比較偏激, 的確特立獨行了些，有過一些罔顧人倫的想法，不過他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賀星繁在心中冷笑，只能說傅衍還真是護短, 面對那樣一個和定時炸彈差不多的瘋子，竟然能用詞如此溫和。
他還以為傅行的瘋是獨一份, 現在看來，恐怕這一家都不怎么正常。
身為潛在的受害者，賀星繁可不會被輕易糊弄過去。
「所以，他說了什麼。」
大概傅衍本人也覺得傅行提出的內容過於難以啟齒, 但面對賀星繁的一再逼問，還是用一種相對委婉的方式說了出來。
「他想要一個孩子。」
賀星繁：「……」
他真是低估了一個瘋子的下限，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這麼！
家教良好的賀星繁實在說不出更加過分的話，但這並不妨礙他生氣。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自婚禮之後，你沒再見過他一次，不是麼？」
賀星繁開口的時候，都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的聲音不會因為生氣而發抖。
「你只能保證我在賀家的時候，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那等協議上的時間結束之後呢？」賀星繁不知道傅衍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能夠管得住那個瘋子。
「我給他下的命令，他不會不聽。」傅衍回答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是因為下午用腦過度而有些頭疼，又或者其他，「我說了，傅行還沒有到無法管教的地步，否則，他現在已經被關進療養院了。」
「呵。」賀星繁冷笑了一聲，「我不信你。」
傅衍放下手，這副病弱的身體讓他即使強撐著精神，神色也不免爬上兩分疲憊。
「你可以試試，他會不會聽你的話。」傅衍似乎對於自己的權威格外自信，「但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
「傅行雖然中學就沒有在讀書了，但他並不是學不進去，而是在中學時期，就沒有能夠當他老師的人了。」
傅衍解釋道：「他的腦子很聰明，我並不建議你和他接觸太多。」
賀星繁微微斂眉，雖然他並不熟悉傅行，但也是聽過一個說法。
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差。
傅衍雖然護短，但也不至於在這方面說違心的話。
賀星繁也見識過，傅行在藝術方面，的確很有才能。智商很高這方面，或許也是真的。
「你想表達什麼。」
「傅行和我關係很近，你的脾氣太好，很容易被他看出不對勁。」
賀星繁也有想過這種可能，但是連每天接觸的助理都沒察覺到任何端倪，他多少還是有點自信能扮演好傅衍這個角色的。
「你們是怎麼相處的？」賀星繁並不打算迴避，他還得試探傅衍的那個說法，看看這個弟弟是不是真的對傅衍的話言聽計從。
「不用對他太客氣，說話直白簡明，不用事事搭腔，拒絕的態度要強硬。」傅衍一件件給他數了一遍需要注意的事項。
賀星繁聽了之後反而有點沉默。
這聽上去，可一點都不像兄弟間的相處。
反而像是在訓狗。
還是馴服那種稍微鬆懈一點，就會騎到主人頭上的烈性犬。
這兩兄弟的關係真的很好嗎？
賀星繁實在難以理解Alpha之間的相處模式。
他只是默默記了下來，然後回想了一下。
他今天對待傅行的態度似乎已經足夠不客氣了，應該不會被看出端倪吧……
或許會被看出來一些不對勁，但正常人，這麼細微的差別，大多都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