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可不會允許他在萬劍宗腳底下猖狂,聽見邊亦給出了肯定的否定,下一瞬就從天而降,長衫隨著狂風獵獵起舞。
突如其來的一劍清晰乾脆的插在江惑應胸口,見知頃吃驚的神色,女人站起身子拔出長劍,一腳踹上那傷口,「他是混血,死不了,我只是叫他閉嘴罷了。」
江惑應連連後退,咳了口血出來,他盯著邊亦看了好一會兒,眼底的顏色越發變得清淺起來,到最後呈現出一種鮮明的紅色。
凌風拔劍劍,正準備在他徹底魔化之間將他打出萬劍宗,天邊卻突然捲起紅色雲霞,在雲霞中,一隻手探出,攬著江惑應的腰匆匆離開了。
「司馬淳!」凌風長劍過去的時候,那團紅霞已經重新消散在空中了。
萬劍宗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眾人各懷心思,但是沒人開口。
凌風卻看起來身經百戰的樣子,不知道這樣的事兒在這段時間發生了多少次。
她打發走了眾人,最後對知頃和邊亦道:「沒事兒,小問題,萬劍宗以前還有過更嚴重的情況。」
知頃腦子裡還迴蕩著剛剛江惑應的話,除了他的話還在心中迴響,更多的卻有一種陡然而生的感覺。
他似乎搞錯了些什麼,而且是從始至終,很重要的事情。
只是無論怎麼去想,卻也摸不到熱任何清晰的脈絡,只好暫時作罷。
白菖回來的晚了些,已經錯過自己親傳的這場鬧劇,他盯著房間裡已經長得比他還高半個頭的知頃,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這這這,這是、這是,」
第45章
邊亦善解人意:「知頃。」
「不可能!!!!!」白菖發出了絕望的悲鳴,他上前兩步拽著知頃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要不是不允許,他說不定會把知頃切開看看裡面。
但是越看他越心寒。
不管他多麼的不相信,那張臉卻都能找出從前的影子,更不要提那一張嘴就十分臭屁的味兒。
「師叔在驚訝什麼。」
白菖道:「即便是金丹,也不能一下子捏出這樣完整的肉身……是邊硯雲幫你捏的?」
知頃聞言輕輕看了邊亦一眼,後者正巧也看向他,兩個人四目相對,他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有何難,哪兒還麻煩著我師尊,師叔莫不是要學?」
語氣是十分的歡快。
白菖:「是怎麼?」
「很簡單,」知頃借著身高優勢輕輕拍了拍白菖的肩膀,「當然是因為本蒼天一直以來就長這個樣子。」
白菖:「………………」
他一把掃下知頃落在他肩頭的手,一如鯁在喉道:「我承認你是知頃本人了。」
知頃哈哈大笑起來。
白菖懶得和師徒二人在這兒聊有的沒的,轉身回清遠峰了,這段時間江惑應此事鬧得清遠峰上上下下一片混亂,他現下回來,自然是要去收拾爛攤子的。
他這一走,竹舍里又變得安靜下來,只剩下師徒二人面面相覷。知頃剛剛的囂張也好,笑意也好,在這樣的空間裡盡數瓦解。
時間還是無法阻擋的來到了交心的時刻,那些因為酒醉也好,匆忙也罷產生的脫口而出,也要在這個時候說個清楚了。
空氣像是一碗桂花凍,粘稠到讓人無法動作,甚至無法思考,但是同時又帶著桂花凍的香甜,令人頭暈目眩起來。
邊亦率先看過來,知頃和他視線交錯,飛快的垂下眼帘,視線左飄右飄,搖晃著墜落,最後落在腳尖。
……為什麼要下意識低頭?
做出這個動作的下一瞬,知頃就把這個行為的合理性盡數抹掉——他喜歡邊亦又不是什麼丟臉或者羞恥的事情。
於是只過了兩息,他又抬起頭來。
這次的神色很堅定了。
邊亦一直看著他,見狀不由得疑惑道:「剛剛想到了什麼?怎麼突然這麼……目光灼灼。」
空氣黏膩的窒息,似乎想要盡數扳住知頃的上下雙唇,但是他的意志乾脆的扯掉了阻礙,他答非所問,一張嘴就是:
「邊亦,我喜歡你。」
很奏效。
此言一出,邊亦臉上的鎮定神色瞬間破裂,那點裂痕順著唇角一併蔓延,最後似乎「咔」一聲,連著神色帶著語氣一併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