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見狀，道，「良宵花燭短，恩愛歲月長。新郎新娘且安歇，明朝又是好晨光。」
眾人聽後，也都隨著喜娘退出了婚房，將如膠似漆的兩人留下。
第513章
順應命運
新房內沒了人，暖爐也未添炭，室內溫度卻驟然升高許多。
裴今宴莫名口乾舌燥，「你口渴了嗎？我去取水。」
蘇明妝暗暗捏了捏裙角，「有勞了。」
少頃，拿回了茶，兩人坐在床沿，無聲地抿了會茶，火熱窘迫的氣氛，才平緩下來。
蘇明妝看向男子，眼含笑意，「今天忙壞了吧？」
裴今宴放下茶碗，「還好，不算太忙。」
蘇明妝手指緊張地握了握茶碗——明明兩人很熟，一時間卻不知說什麼，急切想找一個話題，打破這尷尬氣氛，「剛剛公主說，今天清晨，東越國那邊有了消息，這件事你還不知吧？」
肉眼可見，剛剛還滿心歡喜的男子，嘴角就這麼放了下來——他只想聊一些甜甜蜜蜜的話題，不想談什麼東越國，什麼蕭質子。
蘇明妝也發現自己很掃興，縮了縮脖子——這也不怪她，兩人之前相處時間雖然不算多，但因為經歷的風波多，竟產生了一種類似親人的感情。
也許他心裡還有激情，她內心已經平靜無波，好像已經夫妻十幾載一般。
「……抱歉。」
裴今宴抿了抿唇，突然靠近。
男人一下子靠近，那種壓迫感襲來，蘇明妝驚得險些扔掉手中茶碗。
她以為他直接來強的，但他只是靠近，仔細盯著她的眼睛，「你說實話，是不是依舊不喜歡我？只是因為形勢所逼，無法分開，為了我們兩家關係不太尷尬，所以裝成喜歡我？」
「當然不是。」
「那我在你眼裡，怎麼看不到……那種東西？」他也不知該如何描述男女情愫。
蘇明妝微咬唇角，之後白了一眼，「我眼睛裡除了能有眼屎，還有什麼？是不是嫌我對你沒有柔情蜜意？你戴上鳳冠霞帔坐上一兩個時辰，看你還能有什麼心思？」
裴今宴一愣。
「之前我提議同房，是你先拒絕。按你現在的說法，當時你拒絕了我，是不是說明不喜歡我？只是因為形勢所逼、無法分開，為了我們兩家關係不尷尬，所以裝成喜歡我？」
「……」
裴今宴敗下陣來，尷尬地坐回，「抱歉，我的錯，我幫你摘下來。」
蘇明妝暗暗鬆了口氣——還好，好像糊弄過去了。
放下茶碗，來到梳妝檯前，她看著鏡中妝容精緻的自己，夢裡夢外的記憶湧來，一時間感慨萬千。
裴今宴也跟了過來，俯身仔細研究女子戴的頭飾，卻見髮飾華麗繁縟，竟找不到從何下手。
「用不用把丫鬟叫進來？」他問。
「不用，我自己來。」蘇明妝開始摘細細的髮釵，一根一根地擺在桌上，足有二十幾根。
確定髮釵都拆掉後，這才準備摘發冠。
「我來。」裴今宴上手幫忙。
摘下鳳冠霞帔，他暗暗掂了掂——果然很重。
將東西放好，他轉過身，卻見女子已將髮髻拆開，烏黑柔亮的長髮傾瀉，帶著一些弧度，在燈光下，有著如波浪般的溫潤光澤。
少了明艷端莊，多了嫵媚多情。
女子的身影映在鏡中，眉眼低垂，粉面含春。
美得他忘了呼吸。
他兩步上前，從後面環抱住女子，將頭埋在她的頸側。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蘇明妝肌膚上，引得她微微一顫。
「明妝，」低沉的聲音從她髮絲之間傳出，帶著一些嘶啞，「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我一個人的。」
蘇明妝正要說什麼，頸間一熱，他的吻襲來。
纏纏綿綿，濕潤如春雨。
事發突然，蘇明妝忘了呼吸。
還沒等她找回呼吸，男子的吻轉移到她的唇上——銅鏡之中，映出兩人相擁的身影，伴隨著燭光微微晃動。繾綣且深情。
龍鳳雙燭高燃，焰影搖曳，色調曖昧旖旎。
繡著鴛鴦戲水的錦被層層疊疊鋪於雕花床榻之上，床邊帳幔輕垂。屋內瀰漫著淡淡薰香，馥郁醉人。
……
清晨。
蘇明妝朦朦朧朧，隱約感覺自己好像不是睡在枕上，而是枕著一個溫溫熱熱、柔軟光滑的東西。
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男人的臂彎之中，還被一條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