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蘇明妝便把裴今酌腿傷真相、還有她出資金扶持其發展勢力之事說了出來,只是沒說她尋藥之事,還有說服裴今酌裝瘸。
秦羽落聽後,驚得面色蒼白,緩緩道,「倒是提醒了我,有些人看似中立,實則內奸,或者說他不內奸,但他的下屬、親信是內奸。」
蘇明妝想到北燕國的內憂外患,也是心驚不已。
秦羽落突然道,「我一種預感。」
「?」蘇明妝疑惑。
秦羽落抬眼,與之對視,「我有預感,北燕國的前途怕是……」
蘇明妝嚇了一跳,「別……別胡說!」
實際上沒有錦王的話,她也是心底隱隱不安,只是錦王把她這不安挑破了而已。
「別說這些了!」她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那些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能操心的,我們只要保下自己小命就行。」
與女子的不安比起來,秦羽落反倒是很快平靜下來,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希望北燕早點亂起來,讓那些人正面碰撞、狗咬狗,而不是一次次用他們這些無辜者來當犧牲品!
秦羽落收回思緒,道,「你扶植旁人發展勢力,此舉明智。你是蘇家人,盯著你的人太多,如果你自己發展,一旦有所差池,蘇家會被你連累。」
蘇明妝哭笑不得,「就算我不是蘇家人,我也發展不了啊!我就是一弱女子,最多敢殺雞,如何敢殺人?而且無論我走到哪,王嬤嬤等人都跟著,我前腳找殺手,王嬤嬤後腳就告訴我爹娘,我爹娘能打死我!」
秦羽落苦笑,「是啊,所以我才佩服你,能變『不能』為『可能』。」
蘇明妝表情恢復認真,「我們還是商量正事吧,我們三日後入宮?」
秦羽落思考片刻,「五日,多給裴公子一些準備時間,如果按你所說,提前寫信讓玉萱公主準備,我馬不停蹄地去接一個來回,能在長樂節前回來。」
聲音一頓,還是不放心地問道,「他……能行嗎?」
蘇明妝挑眉,「放心,他的潛力遠超你的想像。」
「……好吧,」秦羽落依舊不算放心,但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叮囑道,「你讓他多召集一些人手,我身旁侍衛武功都不錯。」
「如果時間充裕,自是沒問題,不過有件事,我覺得你應提前考慮。」
「什麼?」
蘇明妝,「你『遇襲』後,錦王府侍衛有所損失,你怎麼安插自己人?我怕武王第一時間,繼續安插眼線。」
秦羽落瞭然,眸色精明,「這件事我確實想過,我的設想是:我為接公主而遇襲、損失侍衛,公主定會自責安撫我,我趁機誘導公主送我一些侍衛。」
「送你?公主的侍衛都是皇上的人吧?」
「沒錯,武王早晚會對那些人動手,但需時間,在這之前,為防止我脫離他的控制,會把錦王府現有人員移到我身旁,其中就包括我培養的人。」
蘇明妝聽著錦王的話,心中感慨萬千——她曾恨過、怨過的負心漢,實際上活得比她還悲慘。
身份尊貴,卻被人控制,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步步為營,若不肯服從控制,便會萬劫不復。
所以……武王到底拿什麼來控制錦王?讓錦王如此恐懼?
她對前途,也不免迷茫起來。
她就好像登樓梯,本以為只要爬上樓梯,便會到二樓;誰知,卻來到另一個世界。
她以為自己有了預知之夢,只要勤奮努力,便能避免悲劇,幸福一生。
誰知,事態遠遠沒她想的那麼簡單,之前發生的一切好似冰山一角,更可怕的陰謀,都潛伏於水面之下。
……
一晃,五日後。
巳時,宮門外。
今日是蘇明妝和錦王約定好,入宮求皇后娘娘的時間,兩人先在宮門外碰頭。
遞了牌子,隨後在坤寧宮小太監的引領下,進了宮門。
踏著石板路,蘇明妝抬眼看去,卻見遠近宮殿,屋頂錯落有致,琉璃瓦在秋陽下熠熠生輝。
明明秋高氣爽,但她卻莫名覺得壓抑和牴觸。
越靠近坤寧宮,周圍的氣氛便越發肅穆。
宮前的銅鶴、銅龜靜靜地佇立著,紅牆黃瓦,雕樑畫棟,彰顯皇家威嚴與氣派,同樣也冰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