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今宴給我們寫信,每個人都寫了不少,只有給明妝的,就寫了兩個字:保重。真是氣死我了!明妝對我們如何,他沒看見嗎?怎麼能這般輕視人?等那混蛋小子回來,看我不動用家法?」
霍薇愣住,「啊,這……那確實有點過分。」心裡想,如果是今酌辦出這樣的事,她也是追著打的。
嚴氏氣得臉白,但突然想起來另一件事,「你知道今宴給今酌的信上,寫什麼了嗎?」
霍薇才想起,「別提了,那孩子看完信,直接就燒,根本不給我機會看。」
嚴氏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霍薇問,「怎麼回事?」
嚴氏嘆了口氣,「明妝本來是打算找你練武,後來接了信,便氣哄哄地要給今宴回信,說是和你打個招呼,誰知,她又突然改變主意,要問今酌話。所以我覺得,今宴和今酌之間,搞不好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霍薇認為極有道理,疑惑地看向,緊閉的房門。。
房門內。
蘇明妝站在距離裴今酌和房門正中間的位置,既與裴今酌保持距離,又防止從房門聽見自己聲音。
她低聲道,「裴公子,方便告訴我,裴將軍給你寫信的內容嗎?」
裴今酌側著臉,沒看她,內心波動劇烈。
他掙扎片刻,低聲道,「抱歉,未經堂兄允許,我不好泄露他的信。或者,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定會回答。」
蘇明妝覺得裴今酌說得也有道理,便問道,「信上,是否有關於我為你尋藥的細節?」
第264章
她會圓過去
裴今酌,「……」
掙扎片刻,他點頭,「有。」
廣袖之下,蘇明妝手指攏了攏,險些握成拳,還是忍住了,緩緩放開,「那你應該知道,我謊稱為夫君尋藥的事了吧。」
「……嗯。」裴今酌。
蘇明妝認真道,「那正好,我當面向你解釋一下,但關於這個藥的出處,請裴公子別問。你只要知道,藥主人是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就行,而我為了增加求藥成功率,事先拜訪了老者的好友。
那名好友說,老者是位重感情之人,對妻子有所虧欠。如果我謊稱藥是為夫君求,老者會願意贈藥。而結果也正如那好友所說,我成功尋到藥。
這件事不慎被裴將軍知道,多半引他誤會。本來我計劃,等他回府後,與他當面解釋。誰知他竟直接去了前線,我怕引起不必要誤會,所以來專程解釋一番。」
「……」
因為腿依舊不太方便,裴今酌坐在軟榻上。
他垂著眼,視線落在腿上——那神秘藥物有奇效,短短數日,不僅腿部逐漸有了知覺,甚至傷口都加速了癒合,不僅能正常穿衣褲,還能走一段路。
失而復得的腿,讓他這些天欣喜若狂。
可以說,每天都很喜悅,假設父親繼續讓他參加武科舉,他也能樂呵呵地參加。
但這一刻,他心情卻降到谷底。
倒不是傷心,而是失望。
莫名失望。
見解釋完,蘇明妝準備離開,剛轉身,想到了什麼,又轉了回來。
「他信上說,我喜歡你?」又問。
「……」裴今酌。
好一會,尷尬地點了下頭,「是。」
蘇明妝眉心閃過想揍人的猙獰,繼續語調平靜道,「裴將軍誤會了,確實,你能成功參軍,是我拜託二哥幫忙。但無論你們是否相信,在我眼中,這只是舉手之勞。
我們現在是一家人,名義上,你還是我小叔子,我這當嫂嫂的自然要幫扶小叔子,所以才拜託二哥滿足你心愿。
再說幫你尋藥之事,這個也很好理解:是我把你弄去參軍,你落殘,我說不自責是假的,所以想辦法找醫書……哦對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我見不得母親和嬸母傷心。
實話說,我對母親和嬸母的重視,遠遠大於對你們兄弟兩人的重視。」
她可沒說假話,都是肺腑之言。
「……」裴今酌。
蘇明妝繼續道,「至於尋藥時發生的尷尬事,我已解釋清楚,為我出主意的老者好友,曲柏曲爺爺曾見過。我去尋藥,帶的都是裴家舊部。試問,如果我真在婚姻期間,與小叔子曖昧不清,會堂而皇之地帶你們裴家家奴前行嗎?」
「……」
「我既不避諱你們,就說明我光明磊落,」蘇明妝不急不緩道,「裴公子可有什麼疑問?左右,今天我們把話說開了,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裴今酌。
「還有一件事讓裴將軍耿耿於懷,便是嬸母教我武功時,我向嬸母打探你的喜好。是因為:我為了討好嬸母,所以投其所好,聊嬸母最引以為傲的兒子。」
「……」裴今酌。
蘇明妝等了好一會,見對方確實沒什麼問題,便輕笑道,「看來裴公子沒有問題了,那以後我們別有誤會,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