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緊張地捏了捏繡著百花祥雲圖案的袖邊,「因為……因為做賊心虛唄,之前害了您,所以現在……害怕……」
裴今宴冷笑一聲,「有什麼可怕,我還能打你不成?」
蘇明妝偷偷腹誹——打倒是不會,畢竟有痕跡,但讓人生不如死的辦法,您可多得是。
裴今宴見女子抖得如一隻小雞仔,心中鬱悶之氣,倒是平靜了許多,「去坐下談話。」
再晚上一會,女子怕是站不住了。
「……是。」蘇明妝邁著僵硬的步子,終於挪到了美人靠上,急忙坐下,心頭慌張——剛剛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到了刑部大牢,要被人審問。
……雖然她不知道刑部大牢長什麼樣。
裴今宴也找了個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一邊觀賞星河,一邊隨口問道,「說吧,你的行為作風,為何與傳言不同。」
「回大人……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因為做錯事了,深感內疚,做賊心虛……」蘇明妝暗暗自責——該死,剛剛滿腦子想的都是刑部大牢,因為緊張,竟然說走嘴。
裴今宴語調平靜悠遠,帶著一些難以察覺的譏諷,「因為做賊心虛,所以夾緊尾巴做人,順便做一些討好之事,這樣便能平息從前做的惡?這便是俗話說的:打一棒子、給一甜棗?」
「不是,你聽我說……」
「一段姻緣,以這種不堪的方式為開端,後面真的能不計前嫌,?我是男子尚且還能納妾,彌補遺憾。但蘇明妝你呢?你身為女子,倫常要求你從一而終,難道就不為自己的未來幸福考慮嗎?當你做那些決定時,你到底在想什麼?」
蘇明妝面色蒼白,精神恍惚——是啊,當時她在想什麼呢?
經歷一番夢境後,從前的一切……就好像上輩子的事一般。
她都不知自己當時在想什麼,只記得,每一天都渾渾噩噩。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梳妝打扮,很不滿意,因為沒變得更漂亮——但她容貌已經絕美,還如何提升?
之後用膳,很不滿意,因為沒什麼新意——但她挑食得厲害,不肯吃的菜品比肯吃的菜品還多,翻來覆去就那麼幾樣菜,誰又能每天做一個花樣出來,還要色香味俱全?
白日裡,她覺得無聊得緊——因為別的閨秀刻苦學習琴棋書畫時,她一直在玩耍,但再好玩的遊戲,日日玩,也會膩了。
好容易參加聚會,她興致勃勃地打扮赴宴,卻惹了一肚子氣——因為別的閨秀要麼不理她、要麼排擠她,即便勉強和她說話,也是陰陽怪氣,
她打扮得那麼漂亮,艷壓了其他閨秀,人家本就不舒坦。她從不肯附和別人話題,非要眾人參與她挑起的話題,讓閨秀們眾星捧月地捧著她,夸著她,
那些閨秀也都是出身名門,也都是父母眼中的金疙瘩、僕人眼中的大小姐,誰又願意捧著其他人?能喜歡,就怪了。
「真的……很奇怪……」蘇明妝喃喃道,「這些道理,明明沒人給我講,為什麼現在……我就能無師自通呢?」
第42章
果然不近女色呢
女子的聲音太小,裴今宴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蘇明妝急忙窘迫搖頭,「……沒什麼!」
裴今宴見女子不肯說,便也沒勉強。
一陣晚風吹來,自涼亭穿堂而過,將女子輕紗長裙的邊邊角角吹起,她今日穿的是乳白色輕紗長裙,不菲的衣料,質地輕柔若羽,被風這麼一吹,人未動,紗裙好似翩翩起舞。
裴今宴看著這一幕,直接驚呆了,
但意識到自己又要看直眼,立刻狠狠收回視線,將臉繃得更緊,心中還暗暗責罵——真是記吃不記打,之前因為多看兩眼,弄出這通鬧劇、毀了自己一生,現在又要看?
再看下去,還不知要毀多少!
蘇明妝也發現男子冷漠地移眼,心想——果然不近女色呢。
夢中,裴今宴從始至終都這般冷淡,京城那麼多美女、環肥燕瘦,卻無一人能引起他半分注意。
哪怕是後來的妻子顧翎羽,兩人也是因為共同出征,培養出感情,惺惺相惜。
夢中,裴今宴與她和離、另娶了顧翎羽後,她氣急敗壞,到處找人打聽裴今宴和顧翎羽兩人的事,還找人收買了國公府的下人,就想打聽到兩人鬥氣、吵架這樣的事解解氣。
卻沒想到,得到「兩人感情極好」,「相敬如賓」的答案。
後來有人賣她小道消息,說裴今宴因為上一段不美滿的婚姻,所以本對女子冷淡的個性,更冷淡了。和顧翎羽之間,更多是戰友之情、知己之情,而非男女之情,整個國公府的人,都沒見過國公爺有任何迷戀、失態的樣子。
夢中的她聽後,可高興壞了,沒少打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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