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海看著眾人遠走的背影,眼神落寞。
「堂姑,你就不傷心嗎?」
「傷心,我也不想吳姐姐離開,但這件事已經發生了,並且無可更改。」
「二侄子你要試著從好的方面想這件事,起碼珠珠回來了。」
冉冉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整理好情緒,然後跟上大家。」
「人跟人的情緒就是不相通的,你覺得你悲傷時別人皆大歡喜你覺得很委屈,但別人同樣也會覺得他們很高興時你卻擺不出笑臉是件很掃興的事。」
「大家不會那麼想的。」沈定海出聲辯駁,「而且我是在哀悼一個人的逝去,有什麼開心的事不能為一條生命讓步呢!」
冉冉攤攤手,「我可沒說我舉的這個例子是在說你和大家,二侄子你別這麼快代入哦。」
「而且你這樣的想法又是在以己度人了。」
「你覺得一條生命的逝去,比天還大,可也會有人覺得死去的人與他無關、所以無足輕重啊。」
「反正考驗設下了,能不能通過就看你自己。」
冉冉說完抬步朝著別墅大門走去。
像是人走散場一樣,燈光都滅了,沈定海一個人坐在車裡深呼吸。
過了一會兒,他才面色如常地關上車門,跟上冉冉的步伐。
等走到燈火通明的別墅前時,冉冉回頭看了眼被燈光映亮的沈定海的臉。
一派平靜,沒有迎接妹妹的喜悅,但好歹看不出祭奠的悲傷了。
勉強通過,冉冉在心裡給出結論。
沈明珠被妥善地安置在床上後很快醒來,眾人都圍著她悉心關切。
「珠珠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呀?」
「餓不餓渴不渴,爸爸去幫你弄吃的。」
沈定海跟冉冉站在最外圍,他擠不進去,打從心底里他也不想擠進去。
眼神暗淡的他被冉冉扯了扯衣角。
「考驗可沒有結束哦,會一直持續到你今天晚上上床休息。」
冉冉壓低聲音在他耳邊提醒著,沈定海再次擠出笑容。
他本以為敷衍敷衍就能過去,卻沒想到床上的沈明珠徑直看了過來。
「二哥。」
眾人沒想到沈明珠一開口會先叫沈定海的名字,俱是一愣。
「爸媽,我挺好的,你們……」沈明珠似乎有些不習慣說這樣的話。
「你們關心關心二哥吧。」
沈老爺子一愣,「關心他?他不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嘛,有什麼好關心的。」
沈明珠皺了皺眉,「可我現在也是好端端的,你們就在關心我啊,既然能關心我,為什麼不能關心二哥呢?」
「你二哥跟你能一樣嗎?他就是個皮實的猴子!」
「你們不知道…」沈明珠垂下眼眸,「她走之前跟我說了很多話。」
「她?」沈老爺子愣住,「哪個她?」
沈老夫人用胳膊肘戳他,壓低聲音道:「還能是誰,就是在珠珠身體裡的那個鬼!」
沈老爺子聽了,眉眼皺得更深,「她跟你說什麼了?」
沈明珠深吸一口氣,「您千萬別誤會,她沒跟我說什麼惡意的話,她說的內容…」
「都是關於二哥。」
眾人驚愕,沈定海也呆在原地。
「怎麼個意思?那個鬼喜歡你二哥嗎?!」
沈明珠不開心地皺眉,「您想到哪裡去了?盼男只是覺得二哥是她的朋友,冉冉堂姑也是。」
「她跟我講了很多在我昏睡期間,你們三個之間發生的事。」
沈明珠臉上浮現笑意,「我覺得你們不愧對『朋友』這兩個字。」
眾人一時無言,他們沒想到吳盼男消散前會特意跟沈明珠說話,更沒想到她會說這些。
冉冉垂著眼眸,若有所思。
而沈定海整個人,已經像尊石化的塑像呆立在原地。
他低聲喃喃著,「她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呢……」
沈明珠聞言,思忖了一會道:「可能是怕你們為她悲傷,又或者太想她了?」
「畢竟記憶才是一個人存活的最後證據,只要她還活在我們的記憶當中,那她就不算真正離開。」
沈定海的雙唇顫了顫,什麼也沒說出來。
「她好像還交代過我一件事…我當時因為見到鬼過於激動,聽見了但沒仔細聽進去…我想想……」
沈明珠苦思冥想著,忽而眼眸一亮,指向沈定海的口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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