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幾乎任何時候都是平靜的,平靜地嘲諷、平靜地漠視,桑梅從沒見他的情緒發生如此大波動。
他竟為這樣一句話如此生氣,為什麼?
桑梅無從得知,混合著滿心的茫然與恐懼,她跪在地上,為自己的話贖罪。
似乎是被少年威壓震懾,血海中的萬鬼一齊發出悽厲的哀嚎,尖銳而不可名狀,刺得桑梅耳膜生痛。
只這一聲,鮮紅的液體緩緩從她耳中流出。
察覺到右耳似乎不能再繼續接收到聲音,桑梅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待鬼泣聲停止,桑梅才虛弱道:「小梅只是如實轉告小梅查到的東西,還希望寧大人不要生氣。」
王座上的少年似乎怒意未消,他冷冷道:「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
桑梅匍匐在地,額頭貼上冰冷刺骨的血水,濃郁的顏色帶著讓人幾欲作嘔的腥臭味道。
她冷靜道:「是。」
少年冷冷道:「拋開命盤,說說你查到的事。」
「猜測事件是否和玄門有關,你總不可能只依靠那個虛無縹緲的命盤。」他扯扯嘴角。
桑梅很想辯駁,命盤不是虛無縹緲的,它帶來的那種感覺也不是,那都是她切切實實體會到的。
但她要爭辯的對象是寧大人,桑梅於是咽下了心頭的話,垂下眼帘,只是說著她查到的東西。
她想說什麼並不重要,寧大人想聽什麼才重要。
畢竟要不是寧大人救下她,她大概早已經死了。
桑梅冷靜道:「就拿那位富豪的怪病來舉例子,小梅深入調查之後才發現,這位富豪的病確實擔得起一個『怪』字。」
「按理說,作為富翁他有錢有人脈,也費力氣找了許多國內國外的名醫,投在裡面的錢足夠建上好多座醫院,可時至今日卻沒人能從中分析出半點病因……」
「遍尋名醫也不得緣由,這就是這件事當中的怪異點。」
「小梅斗膽猜想,這其中應該是有除開人力的其他力量在作祟,因此尋常醫生是找不出病因的。」
少年似乎從之前的情緒中走了出來,他輕笑著咀嚼桑梅說的這幾個字。
「應該?」
桑梅卻以為他還在生氣,更加惶恐起來,「小梅只是嘴上這樣說,實際對這件事已有七成把握。」
少年沉默一陣才開口,「倒是個謙虛的孩子。」
桑梅當即抬起頭看向王座上的少年。
她不懂,寧大人看起來分明和她差不多的年紀,卻為何總用一種看小輩的態度來看她。
她知道寧大人已經被封印在這不知道多少歲月,但他的外表看上去還是一個俊朗少年啊。
在她心裡也是。
桑梅難堪地咬住嘴唇,她只有這樣想,只有將寧大人當做身邊的同齡人,她心裡那份堪堪萌芽的感情才不至於那麼可笑。
桑梅神思恍然之際,少年緩緩開口,「富豪怪病和集團詭事聽起來都還有幾分趣味,既是如此,你想好選擇了麼?」
桑梅回過神,「小梅這次來就是想詢問您的意見,畢竟這是您親自交代的事,小梅不敢擅自做決定。」
誰料少年緩緩開口,「不,你弄錯了一點。」
「無論你選擇哪件事,都算是完成了我的囑託。」
桑梅為這話疑惑不解,「小梅不明白。」
少年居於王座之上,純潔的白光襯托得他猶如聖子,「因為這都是命定之事。」
「無論我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命運都會將我引向那個命定之人。」
「而你,也是我做出的選擇之一。」
第55章 迷霧迷糊
沈定海看著明顯哪兒哪兒都透著不對勁的冉冉,他弄不懂緣由乾脆放棄,那臉上的污漬沒準就是冉冉堂姑自己用手擦的。
他一個人在這想也想不明白,還不如等堂姑醒了問她。
沈定海當即上前輕輕晃了晃冉冉的肩膀,手底下的觸感奇異,他愣怔著睜大眼睛。
沈定海不喜歡小孩,可以說除了冉冉他就沒跟小孩子接觸過,就連他的小侄子沈止辰他都嫌麻煩沒近距離接觸過。
之前他也抱著冉冉跑過,拉過冉冉的手,可那都是在情況危險的危急關頭,他緊張害怕都來不及,根本沒精力關注其他的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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