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著一雙水霧朦朧的大眼睛,「本來冉冉也很奇怪,二侄子那麼怕鬼鬼,怎麼會不怕這種邪惡的儀式呢」
沈定海瀟灑一笑,「完全是裝的,就我的膽子我會不怕?真是開玩笑!」
「那二侄子比冉冉還要害怕嗎?你都沒有嚇哭。」說著冉冉的嘴巴又有向下扁的趨勢。
沈定海拍拍冉冉的背,「那我都嚇吐了,這還不比嚇哭嚴重麼!」
「我肯定比冉冉堂姑害怕多了!」
冉冉破涕為笑,她從沈定海懷裡跳下來,面朝他背起雙手,努力將一張小臉繃得嚴肅。
她做出這副表情時,晶瑩的淚珠還掛著她長長的眼睫毛上。
「冉冉雖然害怕,但沒有二侄子害怕,還是合格的長輩。」
沈定海扶額無奈地笑起來,他這個堂姑,小小年紀,對做長輩的執念還真是深啊!
「不僅合格,還非常優秀!」他豎起大拇指,「要是沒有堂姑你,我已經被安安欺負慘了。」
冉冉滿足地笑起來,兩隻眼睛彎成兩道甜甜的月牙兒。
沈定海心知這是安撫好了,他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竟然哄好了一個哭泣的小孩?!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最討厭小孩哭了!
而且他看見堂姑掉眼淚,一點都不覺得煩,他剛剛甚至覺得很心疼!
沈定海壓下心裡的驚異,果然還是因為冉冉堂姑太可愛的緣故。
換了別的討厭的小孩,他應該還是想把人綁在柱子上,讓他哭個夠。
房間裡男人和大師的拉扯還在繼續,男人態度逐漸動搖,他已經將盒子從木櫃中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沈定海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不就是冉冉堂姑在情景還原之前,在房子地板中間的那個小黑盒子嗎?!
裡面竟然裝著安安的屍體!
破舊的木盒子大開,露出裡面摺疊起來、乾瘦如柴的四肢。
很難相信,曾經生動活潑的安安是怎麼被塞進這麼一個小小的盒子裡!
噁心的感覺再次湧來,冉冉所說的儀式好像真切在沈定海面前上演。
江雅麗是怎麼一點一點將人血管里涌動的液體塗在這具瘦小的屍身上,然後又是怎麼拿刀破開已經僵化的皮膚......
「能完成這種邪惡儀式的人還能叫人嗎?江雅麗簡直比變態還變態!」
「正常人誰會相信這種事,她不僅相信,還真的去做了!」
極致的憤怒和恐懼過後,沈定海渾身上下都透著滿滿的無力感,他哽咽起來。
「而安安...她活著就經受了那麼多痛苦,為什麼死後還不得安寧...魂魄都要被用來滿足這些人渣的貪念!」
冉冉伸出小手,大人的手對於她來說太大,她握不住,她便牽起沈定海的指頭。
「我們會把安寧還給安安的。」
眼前的景象還在上演關於人的欲望。
得知這位大師對屍體有追求之後,男人臉上笑意漸起,他眼中閃動著貪婪的光。
「說了這麼多,我感覺大師你很想要這盒子裡的東西呢!」
大師捻住鬍子的手一頓,他冷哼一聲。
男人臉上的笑容越咧越大,「雖然我就是個老實人,不懂這些玄乎的東西,弄不明白一個死人好在哪兒。」
「不過對我來說沒有價值,但對大師你肯定不一樣,能讓你這樣的大師產生想法的東西,想必很是珍貴。」
他激動地搓搓手,「我不求大師你能給我同樣珍貴的回報,但給點鈔票意思意思也可以。」
白衣老者眼中閃過一抹冷光,「你倒是機靈,那你想要多少鈔票?」
男人捏緊拳頭,朝白衣老者示意,「這個數!」
白衣老者老神在在,眉毛都沒抬一下,「十萬?」男人見狀眼中立刻閃過一絲精光,「不,一百萬!」
白衣老者忽然笑了,他假裝沒看出男人是突然改口。
「善人這樣是不是有些太貪心了?」
男人諂媚地笑起來,「這怎麼能叫貪心呢,想必像您這樣的大師,從指頭縫兒里漏點兒給我都有這個數了。」
見男人一直賊心不死,白衣老者彎了眉眼,只是裡面卻沒有真心的笑意。
「一開始是善人你求我救你,在下大發慈悲,願意施以援手。」他捋捋花白的鬍鬚。
「怎麼善人現在反倒訛到在下的頭上?」
男人一想到他要是能有一百萬,就有喝不完的酒,而且他也不用再住在這個小破垃圾堆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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