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你不怕又被宮裡的嬤嬤們發現麼?」
這位太子殿下滿不在乎道:「沒事,我今日帶了朋友來替我放哨。」
可他口中的朋友,卻是一名內侍。
再後來尉遲泓繼位,卻成了他人口中的昏君,整日只知享樂,將朝堂之事大小一概交由司禮監掌印做主,攪得這朝堂烏煙瘴氣,怨氣橫生。
金惜不信當年那個恣意灑脫的少年會變成他們口中那般,直到她的姑姑,那位太后將她當成一枚棋子送到尉遲泓身邊。
他們不會讓宮裡的任何一個女人誕下尉遲泓的孩子,包括她在內。
金惜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喝避子藥,負責此事的是當年為尉遲炯放哨的那名內侍,也是如今的掌印聞鑒。
可她太害怕了,太醫說她服用避子藥過多,日後恐再難有身孕,於是,她去求了聞鑒。
那日聞鑒居高臨下地盯了她許久,好半晌才開口問:「這天下的女子,都想做母親麼?」
金惜當時不明白聞鑒為什麼會問出這話,只當他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一時心軟,便連連點頭道:「沒有女子會不想與愛人生下自己的孩子。」
後來聞鑒卻問了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話。
他問:「那如果讓你們撫養別人的孩子呢?」
當時金惜不明白聞鑒話里的意思,直到今日看到月慈,看到兩人暗中拉手,她腦海中猛地冒出一個念頭來。
莫不是這位掌印真動了心思,還想以後從哪搶一個孩子來養?
——
金惜的問題確實將月慈問住了。
如今她也不清楚自己和聞鑒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原先是仇人,現在得知真相後,她似乎也沒有理由再待在他身邊。
心沉了下去,面上卻要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來,不想叫人看出任何端倪。
月慈違心道:「奴婢和掌印自然是主僕關係。」
金惜幽幽嘆了口氣,知道月慈不願意跟她多說什麼,但她還是對眼前人頗有好感——原以為叫聞鑒喜歡的人,會是跟他一樣的性子,沒想到這小姑娘卻挺是率真的。
金惜又換了話題,問她:「本宮見你會醫術,是自學的麼?」
月慈大概是覺得方才騙了她心中有愧,這回倒誠懇答道:「是家裡人教的,奴婢的父母都是醫者。」
金惜笑道:「原來如此。今日多虧你在,改日本宮讓人也備些薄禮給令尊令堂。」
月慈眼中的光一下子黯了下去,她動動乾澀的嘴唇:「娘娘,奴婢的父母已經離世十多年了。」
「……」金惜臉上的笑頓時凝在了那裡,不上不下的,先是覺出了一點尷尬,繼而是惋惜和悲嘆,只好用手輕輕拍了拍月慈的手背。
月慈垂眸盯著搭在自己手上的那隻手。
女人自小養尊處優,一雙手白嫩修長,格外的柔軟,和月霞一點不像,但卻一樣溫暖。
她心中一暖,手指也跟著蜷了蜷。
金惜柔聲道:「令尊令堂將你教得很好。」
月慈心想,就她這副一時上頭什麼都能幹出來的鬼樣子臭脾氣,若是父母還在,定是要將她捆起來念叨上三天三夜的。雖然念叨了,她也不一定會聽就是。
比起兩相矛盾,她還是更願意選擇一條路撞得頭破血流。
月慈沖金惜淺淺一笑:「娘娘,得罪一下。」
她翻手扣住金惜搭過來的手,指尖輕輕搭上對方的手腕,神情卻是越來越沉,最後將手撤了去,猶豫問,「娘娘先前服用過避子藥?」
金惜一驚,忙朝外頭看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才壓低了聲音,道:「你、你能診出來?」
月慈點頭,依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金惜問:「除此之外,你還能看出什麼?」
月慈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但學著對方壓低了嗓門道:「娘娘先前服用的避子藥劑量不小,已傷了根本,能得這一胎屬實是奇蹟,只不過……這一胎能不能保住,卻是未知。」
金惜突然像是被抽了脊椎,整個人癱軟地往後靠去。
月慈嚇了一跳,連忙去扶她。
她結合到得知金惜有孕的消息時,那些人臉上的怪異之色,心中後知後覺發現了什麼:「娘娘,我……奴婢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說錯話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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