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又有一個蒼老的嗓音從逍遙宗主殿內遙遙傳來:「少年人,不要再往前了,否則,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煉虛境後期修士的威壓如同瀚海一般深邃無比,直接震盪四周,驚起群山中層層鳥群,並且,其中有一股威壓如同尖針一般,直刺葉玄策印堂。
如果葉玄策只是尋常的元嬰境修士,被這麼刺一下,輕則神志痴呆,重則魂飛魄散。
但葉玄策此時不過淡淡一笑:「前輩!」
一柄模樣極為不起眼的古樸長劍聞聲便飛身而起,直接擋住了這道威壓,並且狠狠懟了回去。
殿中那嗓音:唔?!
「是你?你不是死了麼?」
葉玄策聽出對方嗓音里的詫異,抬手握劍,徐徐抬頭:「是我,長老要殺我麼?」
太上長老冷哼一聲,終於,逍遙宗主殿的大門在日光的照耀下徐徐打開,被一襲華麗的棕黃色長袍裹著的一位枯瘦老者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他身後,則跟著五位化神境修士。
葉玄策就停在殿外,靜靜注視著他,數百隻狗子正圍在他身周,衝著那五位化神境修士齜牙咧嘴。
但沒有一條狗敢對那位太上長老露出任何威脅的表情。
太上長老這時看向葉玄策,就道:「分明是必輸之戰,何必逞強?」
葉玄策雙手拄劍而立,神色平靜:「不打怎麼知道是必輸之戰?再說,長老年紀這麼大,出手有限,何必要把自己的命賭給現在賣身給天都的祁氏父子?」
「若長老願意退一步,跟逍遙宗撇清關係,我們也可以退一步。否則,日後逍遙宗還會面臨同樣的局面,不是麼?」
太上長老不語。
忽然,他道:「你在拖延時間。」
葉玄策眨了眨眼:「長老說的什麼話。」
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一聲悽慘的龍吟。
顯然是剛才那位長老不敵沈清逸,已經落敗了。
須臾後,沈清逸足踏遁光,飛來,也落在大殿前,沖那逍遙宗的太上長老一拱手:「洪長老。」
太上長老頷首:「當今道子果然人中龍鳳。」
沈清逸微微一笑:「洪長老謬讚,只可惜,而今我已不是道門道子了。」
太上長老靜了一下,感慨:「李承山好手段,居然能說服道祖舍了他最得意的道子趟這趟渾水。」
沈清逸:「洪長老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太上長老:「無妨,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我今日守這主殿也不是為了天都,而是為了逍遙宗,我是逍遙宗的太上長老,逍遙宗在,我就——」
「虛偽。」
李凌霄清冷悅耳的嗓音從高空傳來。
太上長老瞳孔微縮,其他化神境修士臉色也變了。
李凌霄繼續冷笑:「老東西,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被人打到頭上知道跟天都撇清關係了?之前我被污衊的時候你在那裝烏龜,現在人模狗樣跑出來說自己只是逍遙宗的人,真是門前的夔牛鼓都沒你臉皮厚啊!」
李凌霄這番話一出,全場震撼。
饒是城府深邃如太上長老也被直接氣歪了鼻子,他當即什麼也不顧了,怒斥一聲「孽畜」,便目露精光,直直朝高空中的李凌霄看去!
此刻,他眸中三點墨色旋轉,赫然便是逍遙宗秘傳的攝魂術!
李凌霄見狀,心頭一凜,連忙後撤。
而這時,見激將法起效的沈清逸和葉玄策對視一眼,同時異常默契地縱身躍起,便朝那太上長老攻去——
然而,太上長老的攝魂術還是太狠辣了,他帶了一擊必殺之心,只這麼一剎,那眼神光便已經照到了李凌霄身上。
李凌霄剛閃出半步,就無法動彈,只感覺自己的神魂仿佛要撕裂一般從身體裡面鑽出。
李凌霄此刻心中萬般後悔——早知這老頭愛面子到這種程度,他方才就不罵那麼狠了。
眼看,李凌霄的魂魄幾乎有一半已經被扯出了身體。
沈清逸和葉玄策攻向那太上長老的第一招也被太上長老和周圍幾個化神境修士化去。
千鈞一髮之際——
白玉飛舟的船簾被掀開了。
林清慕從船簾後徐徐探頭而出,就這麼一言不發,看向下方的太上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