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也擔憂地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勸道:「外公,咱們還是去吧。」
「你的身體不比從前,萬一真有什麼事兒沒及時檢查出來,到時候丟下我一個人,我可怎麼辦呀?」
這話一出,外公聽完深深地嘆了口氣。
「那就去!」
安樂跟林天帶著外公去了醫院。
一番檢查後,果然有些問題。
這一摔看著沒事兒,但身體內有些淤血,加上外公本來心臟就不好,具體情況還需要住院檢查。
辦理床位時,外公就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林天跟著護士去辦手續。
留安樂跟外公在原地。
見林天不在,外公從衣服內襯裡掏出一個有些破的皮夾子。
裡面全是現金。
外公數了數,拿出一千塊錢遞給安樂。
「住院肯定要不少錢,你去跟醫生說,我們就住最差的就行。有些檢查可以不做的,儘量別做。」
安樂抿了抿嘴。
「外公……」
外公將錢放到安樂的手裡。
「我年紀大了,沒那麼嬌貴,醫生也就是說的嚇人,其實也沒什麼。」
「以前還遇到過比這還危急的情況,最後不也沒事嗎?別擔心,外公身子好著呢。」
「可那不一樣。」
「您安心住院,好好養著身體。錢的事,就別操心了。」
外公有些惆悵地看著安樂。
「我怎麼能不操心?我不操心,你可怎麼辦?」
「我都是要半截入土的人了,在我身上費那麼多些錢幹什麼?」
「還有之前你寄來的那些藥,都是進口的,你說是朋友幫忙買的,咱們就不好欠別人人情。未來都是要還的,這些不都是錢嗎?」
安樂有些欲言又止。
外公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對著他搖了搖頭。
「你那兩個朋友看著都非富即貴,家裡麵條件肯定都不一般。」
「但是安樂,你們只是朋友。」
「我們家比不過別人家。」
「有些事情上,本來就差了別人一截。」
「做人這方面就可千萬不要再差別人一截了。」
「他們有錢是他們的事兒,跟咱們沒有關係。」
「你也別想著跟那些朋友要錢,你這個年紀能交些朋友一起說話、一起玩,就已經是最好的了,別的不要再想。」
安樂乖乖點頭。
「我知道的,外公。」
外公安慰地拍了拍安樂的肩膀。
「別因為我的事兒拖累了你們的感情。」
安樂連忙解釋:「不會的外公,他們不是那種人,也不會這麼想。」
「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你怎麼做是你的事。」
「我話說到這兒,聽不聽,怎麼做,也都是你的事兒。」
「外公管不了你。」
安樂落寞地垂下眼,「外公……我——」
「安樂!弄好了!」
「有床位空出來了!」
林天拿著單子朝兩人小跑過來。
安樂掩飾掉眼裡的落寞,笑著站起身來。
「辛苦你啦。」
「那我們現在就先過去吧。」
將外公安頓好後,回去做飯已經來不及了。
安樂在醫院外買了三盒便當送到醫院裡,三人簡單地吃了個午飯。
外公要留下來住院,安樂肯定是要陪在他身邊的。
家裡就只有賀錦年一個人在幫忙洗瓦罐。
安樂乞求地看向林天。
林天癟癟嘴,在安樂耳邊說道:
「好啦,我知道!我回去幫他。」
安樂感激一笑。
安樂今晚要留在醫院陪床,他們來的匆忙什麼東西沒帶,林天不僅要回去幫忙,還要在晚上將可能用到的東西都帶過來,省得在醫院附近買。
等他匆匆趕回家裡時,賀錦年已經將院子裡的瓦罐通通洗乾淨晾好。
林天瞪大眼睛,在院子裡來回巡視。
「這麼快就全部做完了?」
「你不會是悄悄找人幫你做的吧?」
賀錦年沒說話。
林天也只是在開玩笑。
不是他實在震驚。
賀錦年幹活如此之快!
他蹲下身,拿起正在晾曬的瓦罐,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竟一時絲毫都找不到錯處。
他一邊檢查一邊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
賀錦年坐在院子旁,輕輕的瞥了他一眼。
「我聽得見。」
林天嘿嘿一笑,閉上了嘴。
沒一會兒。
「賀少爺。」
「你可真是天生幹活的料!」
「看這瓦罐洗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