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他,在吃醋?◎
早膳時,蘇瀅照例陪侯夫人用膳,並未見著裴昭。
她下意識望一眼裴昭住處的方向,看來他近日真的忙。
到府門外登車,蘇瀅看到後面一輛馬車旁,站著面無表情眼神含恨的二舅母嚴氏,以及甚少從二房出來的表嫂楊氏。
初見楊氏時,蘇瀅只覺這是個輕柔似水的美人,唇角常帶笑。
可自打生下芙姐兒,已有九個月了,楊氏氣色一直不太好,每每見著,總是面容憔悴,眼中不見光彩。
想想裴暄的為人做派,蘇瀅便知楊氏是所託非人,才如此愁苦。
她雖同情,卻做不了什麼。
府門外相見,蘇瀅朝她們福身施禮,輕喚:「二舅母安好,表嫂安好。」
嚴氏沒理人,扭頭便往馬車上去。
而楊氏呢,一面扶著嚴氏登車,一面朝蘇瀅這邊瞧。
蘇瀅揚起一抹善意的笑。
楊氏沒有笑臉相對,頭一低,也跟著嚴氏進了馬車。
「不必在意。」侯夫人拉住蘇瀅的手,想安慰兩句,又不是時候,只好打住。
馬車緩緩駛動,侯夫人才道:「她們也都是可憐人,你別往心裡去,你二舅母不講理,好在本事也不大,人前你敬著她,人後避著就是了。」
蘇瀅點點頭,好奇地問起國公府的人和事。
「說來也好笑,國公夫人膝下兩子兩女,讓人羨慕得緊,可惜兩個女兒出嫁後,都隨夫君去了任上。國公夫人想見女兒,一年也難得見上一面,還勸我莫把府上的女孩子嫁遠了,儘量留在京城,好有照應。」侯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哪想到,晞兒與景行看對眼,嫁她們家去了。」
蘇瀅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也跟著笑。
甚至藉機抱住侯夫人手臂,輕輕靠在她肩頭試探道:「那我便嫁得近些,就留在京城,舅母哪日想見我了,我不出一個時辰便能回到舅母身邊。」
孩子依戀她,侯夫人自然喜不自禁,忍不住捏捏她臉頰:「舅母自然要留你在京城的。」
國公夫人與裴晞一道待客,一個雍容貴氣,一個明艷大方,蘇瀅目光往她們身上落了又落。
才短短時日,裴晞眉間常帶的清愁,已一掃而空。
如今她在眾多夫人、小姐間周旋,進退有度,遊刃有餘,與在侯府時判若兩人。
這些自然不是嚴氏教她的,老夫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也不會手把手教。
蘇瀅目光又落到國公夫人身上,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欣賞與崇拜。
隨即,她又悄然望向侯夫人。
若她來日嫁給裴昭,侯夫人會不會也像國公夫人待裴晞一般?
跟著侯夫人見了些貴人,稍作寒暄,裴晞便引著大家往園中去。
榴花初綻,艷紅勝火。
還有滿架薔薇和紫藤,更有數十株各色牡丹爭芳吐艷,皆是蘇瀅不曾見過的名品,甚至有些她聽都沒聽過。
世子和國公爺也有客,賞花時,男女賓客皆在一個園子裡,旁邊拿帷幔張起兩排歇腳飲茶區域。
松綠色軟煙羅帷幔,內里憑几坐榻,鋪設錦裀蓉簟,雅致有舒適,累了隔著煙霧似的紗羅賞花,也不必怕曬著。
蘇瀅遇到溫瑜,一道欣賞牡丹,與旁的貴女也漸漸熟絡。
遇著鴻臚寺卿之女董葭,還有那薛將軍的女兒薛英,不由多看了兩眼。
記得舅母說過,想讓表哥抽空相看的。
兩位姑娘確實各有千秋,尤其那薛英姑娘,身量高挑,眉宇間自有一段英氣,以蘇瀅的眼光看,與裴昭甚為般配。
再賞花時,她心情莫名低落下來。
面對這樣的姑娘,她到底是會自慚形穢。
蘇瀅緩緩踱步,不知不覺離開人群,行至清淨處。
榴花開得正艷,卻因尋常,此刻無人欣賞,只她一人立在花下。
蘇瀅仰面望著榴花,眼睛被枝葉間漏灑的光芒刺痛,泛起淚意。
要放手嗎?
榮華本就是偷來的,裴昭更不會屬於她吧?
可是,大家一樣站在這處園子裡,憑什麼獨她命賤,配不上這一切呢?
蘇瀅吸了吸泛酸的鼻尖,仍不甘心。
「你是哪家的姑娘?誰讓你受委屈了?」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從身後傳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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