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橘剛打開門就看見江朝北的背影,他在下樓梯。
她思考了兩秒,決定等一會兒再下去,到時候直接找舒瑤,逃避雖可恥但有用。
還沒等陳橘退回房間,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隱約聽到模模糊糊的響聲。
陳橘反手把手電筒打開,樓下幾人的閃光燈晃了晃,曾慶山抬高點聲音。
「停電了,不用著急,我們有備用發電機,大家安靜等待就好。」
群
里叮咚一聲,是曾慶山又重複了一遍消息,陳橘摸索著回到床上休息,過了兩秒後坐起來。
剛停電的時候江朝北在下樓梯,他還有夜盲症,所以……江朝北現在還在樓梯上?
陳橘打開門,用手機的光往樓梯的方向晃了晃,和她想的差不多,江朝北扶著樓梯,幾乎在原地沒動。
她不確定UG的人知不知道江朝北夜盲的事情,猶豫了兩秒,順著樓梯下去,停住。
「江朝北,是我,陳橘。」
江朝北視線里還是混沌的,憑著聲音往陳橘的方向看,他嗯了聲。
別墅是特意設計過的空曠,手電筒的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大部分還是掩藏在黑暗中。
「備用電機需要多長時間啟動,」陳橘抿了下唇,在他眼神失焦的臉上停頓了一秒,「我叫鴨梨來扶你下去行嗎?」
「沒事,」江朝北搖頭,「不用管我。」
怎麼可能不管他,陳橘咬了下唇:「UG的人不知道你眼睛的事?」
江朝北沒回答就是默認了。
「我扶你下去,」陳橘嘆口氣,把手機遞給他,「你拿著,扶你到沙發那裡可以嗎?」
「謝謝。」
江朝北穿著薄薄的衛衣,面料隔絕不了他手臂的溫度,陳橘扶著他手臂,借著微弱的光帶著江朝北下到一樓的沙發處,指引他坐下。
「陳橘?」黑暗裡他的聲音又響起來。
「怎麼了?」
「沒事,就問問你在不在。」
江朝北應該是笑了下,因為陳橘聽到他熟悉的氣音,他沉默了會兒,繼續。
「謝謝,沒想到你還記得。」
「沒關係。」
忘記才奇怪吧,她和面前這個人一起度過人生的三分之二。
導致陳橘在大學的第一年非常不習慣,突然沒有了那個可以分享喜怒哀樂,可以分享一切的人。
記憶繼續往前,陳橘想起來高考結束的夏天,在鬼屋時候她和江朝北躲在屋子的角落,陳橘膽子小,被工作人員嚇得尖叫,但是又沒什麼好怕的。
因為背後就是他的手臂,溫熱而有力,提醒她面前的鬼怪都是遊戲。
陳橘垂眸,想到了這些又覺得乏善可陳,只是安靜地坐在江朝北旁邊。
五分鐘以後,電力系統運行,別墅徹底亮起來,鴨梨抱怨了兩聲又很快興奮起來,從外面進來,催促。
「小陳姐姐,北哥,走了,吃烤肉去了。」
……
人太多,分兩輛車過去,曾慶山、武傑陪著兩位記者,UG的四個人坐在另一輛,老余開車,江朝北坐在車後面,把車窗搖下來抽菸,鴨梨從副駕湊過來問他要打火機。
「北哥,給我一根。」
點燃煙以後鴨梨也沒坐好,而是仔仔細細觀察江朝北的表情。
「你是不是對小陳姐姐有意思?」
「別這樣叫她。」江朝北看了眼鴨梨,青白的煙霧從他指間溢出。
「叫都不讓叫,那就是有意思了,」鴨梨揶揄地笑笑,對著小叮噹說話,「剛來電以後我進去,北哥和小……陳橘一起坐沙發那塊,我還沒見過北哥和哪個異性離那麼近過。」
除非是他自己允許。
鴨梨對著小叮噹伸手:「聽到了,拿錢吧。」
小叮噹嘖了聲,拿出手機點了幾下:「轉過去了。」
江朝北抬眸:「什麼?」
小叮噹看了他一眼,語氣刻薄。
「我倆打賭來著,賭你對陳橘有沒有意思,江朝北,你讓我輸掉五千塊錢。」
江朝北扯了下唇但不像被八卦的笑,喃喃說了句什麼和煙霧一起散開了。
「對了,你那夜盲症恢復得怎麼樣?」小叮噹心疼了幾秒鐘自己的錢,想起來什麼,「我親戚家小孩也夜盲,恢復得好的話我讓他也找劉醫生去看。」
江朝北的夜盲是在夜晚訓練時被發現的,他反應會比平時慢一點。
留美回來的劉醫生確實對得起百萬年薪,查出來的病因和維生素沒有任何關係,做過幾次治療就宣布療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