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芙昭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聞中的貴妃娘娘，不愧是江南美女，久居高位的權恰好中和了骨子裡的柔，整個人顯得端莊典雅。
蔣公公適時上前，三言兩句就把事情交待了清楚。
元泰帝對麗貴妃道：「你與昭寧侯同去東宮，看看太子妃究竟生了什麼病！」
麗貴妃微微頷首，心中一片瞭然。
元泰帝仍有些不放心，道了句：「蔣呈。」
「奴婢在。」蔣公公伸出拂塵，「兩位貴人跟奴婢走吧。」
華九思與太子留在了御書房，元泰帝對華九思道：「太子妃喪心病狂，朕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都是人堆兒里混出來的精怪，誰還能看不懂元泰帝此番安排何意？
叫麗貴妃是把這符咒之事局限在後宮，不要上升到前朝。
他真的全然相信太子的說辭嗎？
不盡然，但他會保太子，不惜犧牲掉孕育皇長孫有功的太子妃娘娘。
芙昭邊走邊想，她是感激元泰帝的，一個很友善的長輩，也給予了她充分的尊榮與威望。
但他同時也是帝國的皇，若是有礙帝國延續，即使周月芙復生，想必也拗不過堅硬的帝王之心。
她能理解，但也想在這夾縫中，拯救不該逝去的生命。
幾日不見，太子妃寢殿裡藥味更濃了，甚至都有些嗆人。
繞過內寢的屏風，太子妃眼窩凹陷，瘦骨嶙峋，只有那不時轉動的眼珠里才露出一絲人氣兒。
太子妃第一眼就看到了芙昭，不知道為什麼，她冥冥之中就知道，芙昭會來。
「你這毒婦！」芙昭罵道，「玉觀音里的符咒是你所藏？是你要咒九思？我們與你何怨何仇？你今日若不全盤交代，我定要將你拖出東宮！」
看著苟延殘喘的太子妃，麗貴妃的雙眸里閃過心疼。
聽到芙昭的呵斥，她選擇了沉默，她一瞬間就想明白了芙昭的目的，也樂見其成。
她在後宮穩如磐石，是因為得了元泰帝的愛嗎？
別逗了，元泰帝只會愛他的皇位，再散點思念給那逝去的髮妻。
她是足夠聰明，足夠穩重，也足夠淡然。
蔣公公忍不住輕聲道：「侯爺，不是這麼審問的。」
您這一股腦兒全說了，對方若是聰明的，很快就能想到狡辯的理由。
芙昭這「不專業」的怒罵落到太子妃耳朵里，卻是一聲聲的呼喚：沛春，我來救你了，你可願跟我走？
她願意的，即使只有一天自由，她也不想在這裡人不人鬼不鬼地熬著。
但她不能啊，她兒子不能有一個背上罵名的娘，她父母也不能有一個被廢掉的女兒。
「母妃！！！」
一道稚嫩，但惶惶要碎掉的喊聲炸破這片陳腐的海。
皇長孫不知何時跑了進來，他撲到太子妃榻側，捧著太子妃枯瘦如柴的手：「母妃，就幾日，兒臣就出宮幾日而已，怎麼會，怎麼……」
他雖然年紀小，才只有五歲，但元泰帝對他寄予厚望。
為了避免他在深宮被養廢，也想他多接觸世情，命他借了個身份，時不時出宮到書院讀書。
芙昭蹲下身子，摸了摸皇長孫的腦袋：「你母妃病了，小殿下希望她徹底好起來嗎？」
皇長孫點頭：「當然！只要母妃能身體康健，我願……」
「小孩子家家的，發什麼誓？」芙昭笑道，「你母妃知道了，她不會出事的。」
蔣公公很讚許地看著芙昭，心道，這昭寧侯雖然霸道，連太子妃都敢斥責，但也心地善良，知道哄小孩兒。
「溫茂……」
太子妃氣若遊絲地喚他。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逃生與真相
皇長孫趴在太子妃耳邊，急切地道：「母妃你說，我聽著。」
「我的兒……」太子妃氣息奄奄，聲音細得仿佛要斷掉的線，「母妃無能，陪不了你了。」
皇長孫哭求：「我不要！母妃，我要你活著，我只要你活著。」
芙昭聽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皺起眉，太子妃這是想放棄了？
她想救她，奈何她不願自救。
太子妃抓住皇長孫的手，吃力地看向麗貴妃：「貴妃娘娘……」
她不敢看芙昭，總覺得虧欠。
芙昭卻還想再試試：「貴妃娘娘。」
她打斷了太子妃的話，「我今早進城時，看到一對祖孫，天氣冷，我瞧他們凍得瑟瑟，便給了一件大氅。」
麗貴妃微微頷首：「昭寧侯心善。」
「那祖母把孫女裹得嚴實，孫女卻一直把祖母往大氅里拉，她們靠在一起取暖，仿佛天都沒那麼冷了一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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