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虞二小姐是如何遇到的陛下,單是祺充儀那一關,她能過得去嗎?
況且只是遇上,又不曾真正發生什麼。
不過,姜令音也沒有忽略一件事,那就是:扶喻昨夜不是回了勤政殿嗎?怎麼會遇上虞二小姐?
勤政殿和出宮的方向可是一南一北兩個方向。
宮中沒有皇后,聽說他往年都是在勤政殿守歲,今年怎麼會來後宮呢?
他原是打算去往哪個宮?
勤政殿
朝賀結束,宮人們侍奉著他換下朝服。
扶喻下頜緊繃,聲寒如冰:「可查清了?」
慶望躬身,將查到的消息一字不落地稟告他:「……虞二小姐確實是沾了不該沾的東西,但宴會上的東西都已經收拾乾淨……除了安福殿,虞二小姐只過永安宮和鍾粹宮。」
「鍾粹宮?」扶喻眸子幽深,旋即問,「她怎麼會去鍾粹宮?」
慶望小心地將昨日虞二小姐被趕出永安宮和之後去鍾粹宮更衣之事說了出來。
「奴才聽說,似乎是祺充儀不滿虞家送虞二小姐入宮之事。」
扶喻垂著眼眸,看著垂在腰間的香囊,神色微微變換了一下。
「去永安宮。」
慶望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跟上他的步子。
永安宮
祺充儀從前日日盼著見到扶喻,可這會兒見到扶喻,卻有些慌神。
陛下是為了她來,還是為虞湘意而來?
她掩住臉上的神色,福身行禮:「妾身給陛下請安。」
扶喻應了一聲,往裡頭走去。
祺充儀跟在他身後,不安地問:「陛下,你可用過早膳了?」
扶喻沒答,他坐下來,神色漠然,聲音也辨不出喜怒:「昨日永安宮發生了何事,竟讓你將人都轟了出去?」
祺充儀心裡頓時一個咯噔,她覷了眼扶喻黑沉沉的眼眸,略有猶豫,囁嚅道:「陛下,妾身……妾身只是覺得,虞家有妾身在後宮就夠了……」
扶喻臉色沒有變化,只是問:「這麼說,虞家要送虞二小姐入宮?」
祺充儀頓時急切道:「陛下,您別相信虞湘意的話,她根本不是愛慕您,她就是嫉妒妾身,故意使手段遇上您……您萬萬不可輕信了她的話啊!」
扶喻靜靜地看著她,反問:「朕何時說過,要讓她入宮?」
祺充儀聲音一頓,似乎是驚疑不定。
看著這樣的她,扶喻忽地沒了再質問她的心思,他有些倦怠地撫了撫眉心,喚她:「湘衡。」
祺充儀愣愣地地望著他。
「朕知曉你不喜她們母女,但昨日之事,你鬧得滿宮皆知,此事你可想過後果?」
鬧到最後,丟了名聲的只會是她自己。
扶喻微不可見地皺起眉。
他一早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什麼性子,但他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仍舊沒有半點長進。
祺充儀眼中含淚,顫聲:「陛下,妾身知錯了,妾身保證,下次一定不會了。」
扶喻沒有說相不相信她的話,只是斂了斂眉。
正是因為了解她,所以他此時並不想苛責於她。
「陛下……」祺充儀挪到他身前,攥住他的衣角,「妾身真的知錯了,您原諒妾身一次好不好?」
她仰著頭,淚水奪眶而出。
扶喻低頭望著她,「最後一次。」
祺充儀連連點頭保證:「是,妾身保證。」
雲梔將她扶起,遞給她一張帕子。
祺充儀輕輕拭著淚水,卻沒瞧見扶喻望著她時的深沉目光。
……
扶喻沒有在永安宮待多久,也沒同祺充儀提過遇上虞湘意一事。他出了永安宮,沒有上鑾駕。
慶望偷偷覷了眼他的神情,謹慎地開口:「陛下,現在去哪個宮?」
扶喻沉默須臾,道:「鍾粹宮。」
「是。」慶望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笑意,「那奴才先派人去令嬪主子那兒傳個消息。」
扶喻睨他一眼,「不必了。」
他沒有讓人提前通知姜令音,故而姜令音也沒想到一出院子就見到了他。
「陛下!」
她臉上瞬間綻出笑意,「陛下怎麼這個時辰來了?」
扶喻任她牽住自己,緩聲:「愔愔是要去哪?」
姜令音當然能瞧出他眉宇間纏繞的冷意,稍頓了一下,她若無其事地道:「聽聞陛下昨兒遇上了虞二小姐,妾身也想出去走一走,看能不能遇上陛下。」
「不成想,妾身剛一出來就遇到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