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叔公躺在帳篷里,整個人猶如老柴干枝,眼窩深陷,嘴唇白如脂粉,眼看不行了。
顏叔公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長輩,村里還活著且還能動的人,都自覺地來到帳篷外,送老人一程。
水生叔跟著青年張博文進去沒一會兒,出來找顏青,說叔公想見她。
顏青沒多想就進去了。
顏叔公見她來了,蠕動嘴唇,喘著氣說了什麼。
顏青沒聽清楚,跪在他跟前,微微俯身。
「東......南方,約兩......兩百......公里。」
顏青愣怔,呆呆瞧著顏叔公。
她怎麼都沒想到,叔公會在這個時候告訴她線索。
顏叔公枯槁的面上,那雙如死水般的眼睛,突然迸發出驚人的亮光,看著顏青,似乎要看進她的靈魂。
顏青深吸口氣,起身跪直,沒有逃避老人的目光,坦坦蕩蕩直面他的探究。
看她如此,顏叔公突然浮出一絲瞭然。
「丫頭,護好......村子,這裡......是......我們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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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多了一座墳冢。
墳冢高而大,立在所有墳墓的最前方。它像一個守護者,守護著墳冢主人生前身後所堅守的一切。
村里活下來的人不多,房屋大多損毀,除了顏青提供的兩頂帳篷,沒受傷的村民勉強收拾出幾處沒完全倒塌的房屋,暫時棲身。
所有孩子們都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顏青糾結再三,主動提出讓虎子阿奶、水生叔家的梁阿奶和孩子們住進她家。
村里現在就她家基本完好,空房還多,她自己不提,後面村里人估計也會提。
與其到時被動,不如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孩子相對於成年村民來說,相對好糊弄。
而虎子阿奶和水生叔的老娘梁阿奶,兩位老人年紀是最大的,平時又對她多有照顧,她實在不忍讓她們倆擠在殘垣斷壁之下。
她主動給老弱提供住處,村里人無法拒絕,個別人有意見,也不好意思公然跟老人孩子搶房間,於是暫時就這麼定下來了。
安頓好老人孩子和傷員,大家緩了一口氣後才驚覺,發生了這麼大的地震,政.府竟沒有絲毫動靜?
按理來說,地震已經過去四天了,消息早該傳遍全國,不說國家該派來救援隊和救援物資,最起碼,村里在外務工的村民,得知消息後,都該趕回來,或者打個電話問問家裡情況吧?
可是,沒有。
一個都沒有。
他們也嘗試跟外界聯繫,但打出去的電話,毫無例外,全都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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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青壯年聚在一起開會。
張博文蒼白著臉,「現在情況很不對勁,水生叔,要不組織幾個人,去鎮上或者縣裡看看情況?」
張博文是前年才畢業的大學生,藥劑學專業,畢業後就回來創業,目前在鎮上開了間藥鋪。
地震那天上午,他回家給爺爺送東西,沒想到還沒到家,地震就發生了。
爺爺沒活下來,他自己也被困在這。
作為唯一的大學生,而且是學過醫的學生,村裡的傷患現在都由他負責,隱隱之間,他和當過兵的水生叔,成了御靈村的領頭人。
水生叔還沒說什麼,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連連拒絕,「要去你們去,我不去!要是有餘震被困在路上,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那真就死定了!」
說話的是村裡的張賴子,全名張建國,村里出了名的懶漢。
張博文看了他一眼,「這場災難來的突然,村里家家戶戶的存糧,幾乎都被埋在廢墟里,勉強挖出來的糧食,還有地里搶回來的糧食,只夠我們全村人吃大概一周時間,一周之後,不管願不願意,大家都得出去。」
此話一出,大家都沉默的可怕。
張賴子:「那啥,顏青家的房子好好的,她家有地窖,肯定存了不少糧食,叫她拿出來分我們一些,她和她弟弟就兩個人,吃不了多少。等救援隊來了,我們還她就是了。」
在場的人聽了,目光微動。
「砰!」
水生叔踹飛一塊木板,「誰打青青的主意,我饒不了誰!」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張鴻軒身上,「她是回來過暑假的,平時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去鎮上買?她是先知還是會預言?知道會發生地震提前存一地窖的糧食,就等你去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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