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他怕什麼!
現在怕的,是蘇雲七才是!
要不是場合不對,要不是皇上還在這裡,他鐵定要嘲蘇雲七一臉。
死到臨頭還嘴硬。
真以為,有九皇叔保著,就能為欲所為嘛。
九皇叔自己,還自身難保呢。
「你小心一些,要是我兒再次受傷,縱使你是蕭王妃,我也不會善罷甘休!」溫家主見皇上沒有說話,咬牙退了一步,讓蘇雲七上前。
蘇雲七上前,沒有碰溫侍郎,只蹲下來,看了一眼他腹部那道,最嚴重的傷,而後起身對太醫道:「好了,可以給溫侍郎包紮傷口了,我看完了。」
「既然蕭王妃已看完,可有話要說?」刑部尚書一臉嚴肅,像是審判一般,高高在上地質問道。
蘇雲七沒有搭理他,她朝皇上福身道:「陛下,刑部尚書剛剛問過臣婦,臣婦是不是傷了溫侍郎一百二十八刀,臣婦給了刑部尚書肯定的答案。現在,請陛下,容許臣婦問刑部尚書一句。」
「問。」皇上頷首。
蘇雲七得了皇上許可,轉身問向刑部尚書:「盧大人,我只傷了,溫侍郎一百二十八道是不是?我只用了一種刀具,是不是?」
刑部尚書張口就道:「溫侍郎身上……」
蘇雲七打斷了他的話:「你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
刑部尚書頓了一下,回道:「是。」
「我只傷了,溫侍郎一百二十八刀,是不是?」蘇雲七又問一遍。
「是。」
「我只有一種刀具,沒有換別的刀具,是不是?」蘇雲七再次問道。
這一次,刑部尚書明顯遲疑。
「請大人回答我。」蘇雲七催促。
沉默片刻後,刑部尚書回了一句:「不是!」
溫侍郎腹部的重傷,是他讓人加重的,雖然他們做得一模一樣,但萬一呢?
是以,刑部尚書回了一句,不是。
「好的,我問了。」蘇雲七朝刑部尚書點了點頭,轉頭又對皇上道:「陛下,現在的情況很明朗。溫侍郎身上有一百二十八刀,是我所傷。溫侍郎身上,有兩種利器造成的傷口。其中一百二十七處輕傷,用的一種利器,腹部那處重傷,明顯是不同的利器所傷。關於這一點,可以讓仵作驗證,我的話是真是假。」
「這能說明什麼?這只能說明,蕭王妃你為了逃避處罰,故意換一把利器傷溫侍郎,給我們增添查證的難度。」刑部尚書不等皇上開口,就急急地開口。
「你急了。」蘇雲七輕飄飄地道。
刑部尚書暗自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急的是蕭王妃你,你妄圖用兩處傷勢,行兇不一樣的理由,也洗脫罪名。」
「我本無罪,為何要洗脫罪名。」蘇雲七冷笑,指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溫侍郎道:「我給了溫侍郎一百二十八刀,但他腹部那一處傷,與我無關。」
「蕭王妃,陛下面前,不可妄言。不然就是欺君!」刑部尚書厲聲音說道。
「我為我說的,每一句話負責,承諾句句都是發自內心的真話,絕無虛言。倒是你們,敢為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負責嗎?保證自己所言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如有虛假,以欺君之罪論處!」最後一句,蘇雲七說得極重,目光也一瞬變得凌厲,冷冷地看向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只覺得心頭一震,本能地避開。
「怎麼,你不敢?」蘇雲七冷笑,步步緊逼。
「臣有什麼不敢的!」刑部尚書氣得咬牙。
他知道,蘇雲七這是激將法,可他卻不得不上當。
不然,就是承認他在撒謊,在陷害蘇雲七。
「好的,我記住你的話了!」蘇雲七點頭,側退兩步,指著躺在地上的溫侍郎道:「我傷了溫侍郎一百二十八刀,用的是同一把刀,且全程一氣呵成,沒有停頓。看溫侍郎的傷口,還有傷口的血,就可以斷定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溫侍郎腹部那道重傷,不是我所傷,證據在溫侍郎的頸脖!那裡有一刀,是我反手所傷,刀口極鋒利,極細,沒有血滲出。」
「我不信刑部,不信只聽刑部話的仵作,我害怕你們弄虛作假,更害怕你們驗傷不仔細。是以,我特意在那道傷上,抹了一點脂粉遮掩。諸位不信,可以將溫侍郎的頸脖擦乾淨再看。」
「這能說明什麼?」溫家主愣了一下,隨即冷聲反問。
「不能說明什麼,但是!我只承認,我只傷了溫侍郎,一百二十八刀。這個結果,你們認了,刑部也認了。怎麼,現在要反供?」蘇雲七冷諷。
不給溫家主說話的機會,蘇雲七又道:「行了,先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