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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夕之間,連泄憤都不必了。

「徐主事怎的在這站著?」周鎖的聲音響起,許雲程上路的時辰到了。

周鎖帶著人來提走許雲程,碰見站在屋外許久的徐遺,在這期間,他沒有開口說話,許雲程不知屋外有人。

當徐遺聽到周鎖問自己時候,他梗在喉間的話怎麼也說不出,突然討厭起自己,他是出於什麼目的站在這的,愧疚?還是無法跨出那一步而生的悔恨?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許雲程手腳都帶上了鐐銬,鐵鏈摩擦著地面,碰撞出沉悶的聲響,在徐遺耳里聽來是那麼的刺耳。對方每走一步都在鞭笞在他的心頭上,他雖然抬著頭,但眼眸始終朝下。

許雲程面不改色,用餘光瞥見一旁默不作聲的徐遺,對方臉色並不好。他冷哼一聲,已不屑於送給徐遺不解和怨恨。

周鎖把許雲程交給了兩位跟著使者來的解差,他們目的地是背水關,許雲程怕是今生都要困囿在那裡,不得離開。

譚普現下才覺渾身輕鬆,戰事兇險,許雲程或是死在沙場上,或是成了殘廢老死在邊關的命運已經註定,他可以徹底的放心,高枕無憂了。

曹遠搓著手一面高興一面犯愁,高興總算結束了提心弔膽的日子,害得他吃不好睡不下,人都瘦了,需要好好補補;又對今晨的事擔憂,許雲程知道那具屍體是假冒的,即使相公們和他站在同一陣營,但那種秘密被戳穿的感覺仍令他心悸。

他必須採取行動,扼殺一切許雲程能夠翻身的可能。

使者不宜久留,所以許雲程前腳出了茶亭縣,他後腳就朝廬陵的方向飛馳而去。

曹遠說明日高貞一行人就動身回京,白天就已經吩咐下去準備了踐行宴,與其說是踐行,不如說是慶功宴。

徐遺故意託辭不去,他無法做到坦蕩地、心安理得地吃下去。宋裕敬也由著他,認為他既做出了選擇,意味著如何學會在官場裡生存,學會裝聾作啞只是時間問題。

馬車裡時不時碰撞出清脆的聲音,徐遺不用想也知道高貞和宋裕敬又拿出那套從茶亭帶走的茶盞,在馬車上煮茶吃。

曹遠等人為他們貼心的換好新馬車,架好爐子,備上好茶葉,一路送出茶亭縣,可謂是處處盡心。

徐遺重新審視這套茶盞,光是用來喝的就有四件,更別論其他的了。如此好的茶盞,價值應該不菲吧,以驛站的俸祿,得攢多久才能買下。

宋裕敬為徐遺分了一盞茶,他謝過,卻是一口不沾。宋裕敬也不在意,轉頭和高貞欣賞起沿途的春色。

回去的途中,日頭晴朗,風雖有些涼,到底吹在人身上是舒服的。

徐遺現在緘口不言,懶得去附和,也懶得理人。這二人的交談在他耳里簡直是聒噪,然後他自請獨自騎馬,不願再坐在車裡聽他們說說笑笑。

他跨上馬背後,心情才覺得舒緩些,馬蹄聲一步步鑽進他耳里,心想不知快馬跑起來是個什麼樣的聲音。

許泰一案疑點重重,這是毫無疑問的。不管是燒毀的庫房還是那具屍身,或是譚普和仵作等人的證詞與血書,甚至是各驛站的文書,一切都太乾淨了,乾淨得全都指認許泰就是罪人。

茶亭縣就好像被籠罩在濃濃的煙瘴里,用手撥不開,用風吹不散,用光照不透。

徐遺越想越覺得初春的寒意仍徘徊在身上,侵襲著他。

第34章

南趙,大內。

高貞、宋裕敬還有徐遺早已候在垂拱殿外,等待傳召。

「幾位相公,陛下有請。」

小內官領著他們三人踏進殿內,南趙皇帝趙琇此刻正袖手端坐在寶座上,殿內的薰香縈繞在鼻尖,沁人心脾。

殿內兩旁站著當朝宰執韓騫,當朝太子趙瞻。

徐遺等人一一拜見,高貞簡明扼要地闡述茶亭縣一行之事,徐遺沒有直視天子,但用餘光瞥見,官家心情似是不錯。

御案上正擺著韓騫剛進獻的前朝名士張南洵的一副字,這副字流落民間百年,幾番輾轉被韓騫尋得,就立刻送來大內。

趙琇聞言點頭,輕聲「嗯」了幾聲,一道悠悠的聲音響起:「此事,你們辦得很好。」說罷,他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問:「你就是徐遺?」

徐遺恭敬答是,趙琇掃視一遍徐遺,在召見之前,他問過韓騫,得知徐遺是永泰十二年秋榜進士,是個才華不錯的人。又想起那些奏表皆出自他手,所以對他格外留意了些。

太子趙瞻聞聲也看過去,他很早就聽其名,但今日才得相見。

「你字寫得好,師承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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