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消息,對方:臥室。
雖然只來過兩次,穆純依舊熟門熟路地拐了個彎兒,很快找到臥室,抬手推開門,循著聲音走向床。
等他看清床上「疊疊樂」或是「橫向開火車」式的人堆,又露出了那副嘲諷地笑,莫名心情愉快地開始數數。
一條腿,四條腿,八條腿。
除以二,等於一張床上容納了四個成年人。
這床的質量真不錯,穆純感慨的同時漫不經心地繞床走了一圈,最終在床頭的柱子上找到了品牌標誌,默默記下。接著他又品鑑了一下那些人頗有創意的姿勢組合,不禁在心下感慨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四個小朋友挺放得開。
不是說穆純放不開——雖然他的品行跟「純」字八竿子打不著,但他並不好這一口。
他一直相當有原則,偏好的是漂亮的、有點腦子又不會自作聰明的。
沒辦法。誰讓雙性戀就是看臉下菜的典型。太蠢的玩起來沒什麼樂趣,很容易就膩。
就算他想讓自己的口味變得豐富一些,也改變不了與生俱來的審美需求。而且就算彼此都不專一,他也偏好互相以心照不宣的方式來。數量當然可以忽略不計,只是彼此別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更別提親眼撞破這種第三人及以上的情況。
包括卻不限於眼前這種「複數」坦誠相見,正是他最不喜歡見到的場面。
「我來了。你在哪裡?」 穆純彎腰靠近床,問那堆看不到臉的「疊疊樂」,「把手伸給我?」
懶洋洋地「嗯」聲從「疊疊樂」里傳出,接著是一條腕骨細窄的胳膊。的確是他喜歡的漂亮骨架,穆純想,溫柔地抓住對方的胳膊,用不會把對方弄痛的力道把人從「疊疊樂」里拽出來。剩下三人發出好事被打斷地抱怨,很快重組出三個人的享樂方式。
穆純手裡拽著的漂亮年輕人,模樣不過二十出頭,儘管有明顯縱慾過度的迷離神色,依舊是好看的。
「我想接吻。」對方往穆純身上靠。
穆純力道適中地推開他,把滑到嘴邊的「你很臭」及時咽下。畢竟他不想毀掉自己「好情人」的形象。
「我想吐。」對方又說。
穆純抓著對方的胳膊,把人扶進了衛生間,替對方啟動了AI控制的「清洗模式」並體貼地退出去,隨即分出一半注意力用輔腦調出精神網絡的社交界面,順序展開自定義設置的三個分組:已約,待約,不約。
他從「已約」里找到這位二十出頭的漂亮年輕人名字,毫不猶豫地把他挪到了「不約」裡面,接著開始在「待約」里順序查看,想換換口味,找一個不那麼熱情的、偏向於清純系的美人。
結果很遺憾:沒有。
他又仔細查看了一遍,依舊沒有。
漂亮的年輕人很快從衛生間裡出來,帶著沒有擦乾的水滴再度往穆純身上掛。
「我想接吻。」對方說。
穆純滿足了對方的要求。畢竟對方依舊養眼,而且洗乾淨了。等他用吻和其他手段把對方撩撥得兩腿發軟的時候,卻突然鬆開了扶住對方腰身的手,冷漠地看著對方跌坐在自己腳邊的地板上。無所謂的表情仿佛隨手扔掉了一件人形的垃圾。
「這是什麼意思?」疼痛把對方從情慾中拉回現實。
「好玩嗎?」穆純俯視著對方問。
「什麼?」對方一愣。
「裝糊塗不適合你這張看起來精明又漂亮的小臉蛋,」穆純嘲諷道,「我們就睡過兩次。你沒必要那麼認真。」
「我沒有……」
「那你在鬧什麼?」穆純打斷對方的狡辯,「弄這個聚會是為了看我會不會吃醋,還是想看我大發雷霆?」
對方短暫驚訝,而後沉默著低下頭,只剩被拆穿的狼狽。
「你是不知道我討厭這種無聊的試探,還是忘記我們開始就已經談好的保持關係的條件了?」穆純問。
「不找事,不妨礙你,不專一也可以,但別把其他人帶到你面前。」對方搖頭,壓低的聲音帶著極力壓制的痛苦,「可是……」
「不錯。」穆純用假裝吃驚來打斷對方,「一字不漏。」
「So, honey, what d you do?」
穆純開始飈英語了。
對方知道這是他失去耐心的表現,當即慌張地去拉他的手。
穆純輕而易舉地避開。
對方又企圖抱住他的腿,卻連他的褲腿都沒能碰到,又被他再度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