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里,和一個人再次擦肩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陳臣從墓園出來,神情還有幾分空茫,邵落意死在了他剛剛認清自己感情的時候,死去的白月光殺傷力驚人,陳臣如何都放不下,在墓園裡給邵落意立了衣冠冢,偶爾會過來看看。
農曆六月六,陳臣去給邵落意燒了紙錢。
「小燕几、穿娃衣……」嘰嘰喳喳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公園傳來,口胡的歌詞配上奶聲奶氣的語調,引的陳臣不自覺朝著那邊看去,可這一眼,讓他如遭雷擊。
公園裡似乎是小孩子們在表演,其中一個帶隊的老師穿著茉莉花孤兒院的院服,舉著小旗子,臉上是柔和的笑,那張臉熟悉的像是一場夢,他怎麼也抓不住……
明明是盛夏,他卻感受到了春日百花盛放的歡欣,在最尋常的某一瞬間,他感受到了胸膛中,最熾熱的跳動。
平蕪盡頭是春山,而他目之所及之處……是那個人。
「邵、落、意……」
邵落意似乎感受到了那道灼熱的目光,他疑惑的朝著陳臣站著的方向看去,清凌凌的眼神投射過去,目光交匯的那瞬間,浮世三千都化作了泡影,只餘下對面一雙又喜又驚的雙眼。
這凡塵偌大,可再也沒有一個人像邵落意這樣,是一片黑灰中的鮮明色彩,是深夜裡不滅的灼灼火華,是……用辭藻形容不出的特殊存在。
邵落意手裡的小旗子掉在了地上,他似乎沒想到在這種小地方會看到熟人,下意識轉身就要走,卻被追上來的陳臣拉住了手腕。
這手腕瘦的硌手,輕輕一捏似乎就要折斷一樣。
想也知道,險死還生是多大的天佑和幸運。他受了多少罪毋庸置疑。
「邵落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沒死!上天如果要這樣的人死了,那何其不公,從頭到尾他都沒做錯什麼,憑什麼要他受盡委屈嘗遍心酸?
陳臣眼淚猝不及防就落了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邵落意看似驚慌,可一雙眼似死水一般,不起任何波瀾。若是傅應暄發現他,他或許還有點害怕,但是陳臣?
邵落意:拿捏.jpg
「你別怕,我一個人來的,沒人知道你在這裡,跟我回去吧?」
「……」邵落意鬆了一口氣,「不,我還有工作。」
他神情隱忍中帶著隱約的絕望:「別告訴傅應暄好嗎?我好不容易才擺脫他的……」
這話說出來像是在陳臣心上扎了一刀,讓陳臣恨不得把傅應暄攮死。
他只顧著生氣和心疼邵落意了,沒看到邵落意眼底壓著的笑意。
——
溫泉水溫度太舒適了,枝吱泡了一小會,就昏昏欲睡,佘君見狀,把自己的尾巴遞給了枝吱,小瞌睡蟲趴在他的尾巴上,淺淺的打了個盹。
小豆包殷勤的給顧顧按摩,小松鼠在這次下山之前也是下過山的,在人類世界學會了不少東西,比如做飯,比如按摩,比如……照顧自己的妻子。
「顧顧,我們的婚禮你想好了嗎?」小豆包鍥而不捨,「我真的很想和你結婚的。」
顧則:「……」
他暗了暗眼神。
「若亭,你還小,」可不,小豆包明面上的年齡才二十出頭,而他已經三十有五了,他想給小豆包一個選擇的機會。
「我不小了!」小豆包貼著顧則,某處頂了頂男人,「我哪裡小!」你造謠!
顧則:「……我說的是年齡。」
他果然和年輕人有代溝了。
小豆包撒嬌似的貼著顧則,「我說的也是年齡啊……」不然他還能說什麼,他已經是三百歲的小妖怪了,比枝吱大好多好多呢。
「我知道顧顧想什麼,可是我是認真的,我都掙了好多錢了,跟了我,以後絕對不會讓顧顧你餓著的!」
松鼠大王擁有一整座山的資源!
松鼠大王的皮毛顏色是最好看的!
顧則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後輕笑一聲:「既然你決定了,那……試試吧?」
「試試什麼?」
「試試在一起吧。」成年人也不可能全都是利益考量,顧則看著小豆包執拗的眼神,突然覺得順從本心也沒什麼不好。
「好耶!!」小豆包開心的把顧則單手抱著換了個姿勢,兩人在溫泉水裡胡鬧了起來。
一邊熱情似火,一邊呼呼大睡,杜景舒服的趴在溫泉池子裡,刷著手機後台,有種鹹魚擺爛的錯覺。
枝吱睡醒了之後,佘君收回了尾巴,捏捏枝吱寶的臉蛋,讓枝吱去吃點東西,補充水分,再泡下去就變成脫水倉鼠了。
蒸騰的熱氣把白皙的少年熏蒸的紅潤,看著更加可口了一些,佘君親手給枝吱身上塗了身體乳,給枝吱套上卡通短袖和鬆緊小褲。
之後才自己去穿自己的衣服,在給枝吱寶塗香香的過程中,佘君都沒擦自己身上的水,水珠順著胸膛划過腹肌,沒入下身的褲縫,無端多了一些旖旎,枝吱雖然不懂什麼叫做氛圍和曖昧,但他悄悄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