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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身後的打更人正要攙扶著那人離開,卻被那人抬手叫停,一群人湊成一團,在討論著什麼。良久之後,那些打更人離去,只留下那人獨自地站在陳應闌面前,默不作聲。

半晌——兩人有一起道:

「陳驚澤!」

「沈念聞!」

沈木衾捂著手臂上的傷口走來,悄然問道:「驚澤,你不是五年前就死了嗎?」

陳應闌將青花劍用衣袖擦乾淨,而後放入劍鞘里,佩於腰前。他嘆了口氣,內心千迴百轉——原來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早就死了,甚至包括他自己都這麼認為的。最終,他再一次妥協地退後一步解釋道:「原來你們都認為我早就死了。」

沈木衾:「……」

陳應闌歪頭,不明所以地道:「難道不是嗎?」

五年前,那場節度使的叛亂,可是北明王朝國運興衰的一道轉折點。那天可謂是集齊了所有不天時不地利不人和所有特性,大火燒了漫天,宮殿琉璃瓦破碎,鐵馬金戈踐踏。最終母后改天換地,立皇子為帝,改年號為「天順」。

而「陳應闌」的名字,早已被歷史封存,甚至母后居然沒有冊封其為「侯」「君」「王」等稱號——陳應闌自己都覺得可笑,明明自己曾經幹了那麼多功名千秋之偉業,到頭來不過如浮水流沙。

沈木衾跨上屋頂,陳應闌也隨之跨上去。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屋頂上,相顧無相言。

趁著夜色,月亮逐漸隱匿於雲層中,天地又鍍上一層黑紗。四周依舊寂靜無比,只剩下泠泠寒風料峭,吹過陳應闌的髮絲,拂過沈木衾的臉頰。

「你怎麼做起打更人了?」陳自闌問道。

「謀生太難了。自從晏都那一戰,現在國庫空虛,內憂外患。外有橛緇,內有太監宦官外戚當政,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你別看甘州營還能吃飽飯,那漠北,那南疆百姓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沈木衾垂下眼眸,「我記得我以前可是朝廷內的巡撫,可是晏都一場,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也雪上加霜。」

記得那年楊柳依依,三月暮風,兩人鵲橋相遇。「江州巡撫,晏都御史,天下雙壁。」這是當年流傳下來的詞句,是謂浪漫,然這良辰美景恰如指尖風雲,風吹雨打也就消失了。

如今,天下雙壁淪落到這般地步,當年的神話也消散沉浮。

「你說你這柄青花劍不知道是誰送你的?」沈木衾看著陳應闌側臉,擔憂地問道。

陳應闌:「的確如此。很巧的是,我們朝廷名士的轉折點都在五年前節度使叛亂,晏都一戰。你是淪落到打更人這一卑職,或者連卑職都算不上。」

沈木衾聽完,緊皺眉頭,他語氣無奈地道:「驚澤,你我皆是天下雙壁——」

「那是曾經的。」陳應闌兀自地道。

「非也。驚澤,你聽我說完。」沈木衾接著自己上述未說完的話繼續道,「你我皆是天下雙壁,雖然只是過眼雲煙。但是你沒必要這麼說吧,雖然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悲慘,輾轉多年,才落到這一小官職,能賺錢謀生。因為我肩膀上啊,頂著三座大山。第一座大山,自己命運生活蹉跎之山;第二座大山,妻兒子女臨終願望之山;第三座大山,北明之山。」沈木衾說完,垂下眼眸。

陳應闌也壓住自己內心一反常態的暴脾氣。自己雖然曾經光彩照人,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也許三言兩語說句「無妨」就完事了,恐怕是令對方覺得敷衍;若是真的三長兩短長篇大論,最後對方「無言」,恐怕是令對方覺得動了真情,非信也。

「抱歉。」

沈木衾抬起眼眸,看著陳應闌,道:「為何?」

「我不太會安慰人。」陳應闌低下頭,捏住瓦片上的雪,扔到天空中,雪花被寒風吹散,宛若揚沙灰塵,落到天涯無名角。

「無妨。」沈木衾道。

陳應闌:「……」

而後兩人又是長久地沉默。

許久,陳應闌抬起頭繼續道:「我方才想起我還有話沒有說完,我現在繼續說。」

沈木衾點點頭,示意繼續。

「很巧的是,我們朝廷名士的轉折點都在五年前節度使叛亂,晏都一戰。這一戰過後,天下陷入亂世,藩鎮割據、內憂外患之僵局。我失去了五年前這裡的記憶,你也同樣淪落天涯,所以這不是巧合,這背後必定有一個人,牽連著五年前和五年後。」陳應闌轉頭看著沈木衾,而後站起身,從屋檐上跳了下來,拍拍衣服上所粘著的雪,吹落地面。

沈木衾接著道:「他們的目的很簡單,便是讓整個天下四分五裂,使北明朝著脫軌滅亡的方向走去。」

「正是。」陳應闌見沈木衾跳到地面,那裡結了一層冰,沈木衾打了個滑,陳應闌扶住沈木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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