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頭微蹙,臉色蒼白,眼下泛黑,看來是沒休息好。
謝奇致不自覺地把宋池樂觀察了一遍,在她馬上就要不耐煩之時,接過了報告:「辛苦宋姐。」
宋池樂雙手環胸,嘴角下壓:「拿了東西還不走?」
謝奇致:「……」
他做了個手外擺的姿勢:「成,我這就走。」
宋池樂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謝奇致扶額,不愧是能不說話就絕不說的宋姐。
回去的路上,他把報告翻了個遍,黑紙白字,寫得清清楚楚,血跡,屬於鄧天。
那接著的工作就是帶鄧天指認作案現場等等了。
謝奇致面無表情地想。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見宋朝陽著急忙慌地跑出來。
謝奇致連忙扶了一下,免得這人直接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他輕嘖一聲,笑道:「朝陽同志,跑這麼快幹嘛呢?」
宋朝陽一見到他,就仿佛見了親人似的,激動得語無倫次:「大發現!熊健安他……就是!哎!我喘口氣先。」
謝奇致好整以暇地等著他。
收拾好過於激動的心情後,宋朝陽眉開眼笑的:「謝哥,你猜我查到什麼?」
謝奇致配合,笑問:「什麼?」
宋朝陽特意停頓一下,賣了個關子:「我發現,熊健安在晉中市用他爸的身份證開房了!」
謝奇致微微挑眉:「哦?然後?」
宋朝陽有些不滿他的平淡,但還是一鼓作氣地把其他發現說了出來:「哎,熊健安不是說自己住梅花旅館嘛,那我就把那天所有開房記錄看來一遍,發現還有個姓熊的,叫熊武!」
「我也就是那麼碰運氣地一查,就查到熊武是熊健安親爹。熊健安是重組家庭,他父母離婚,他跟著他媽進了另一家生活……這都是題外話了,說回正題。我發現這個熊武是12號晚上訂的房間,訂了五天。」
「這意味著什麼!」
宋朝陽語調上揚:「熊健安13號去晉中,林虹13號晚上下班後就出事了,14號早餐店老闆報案,15號熊健安不得不返回晉北。而熊健安的病假,從13號開始,請了五天假!也就是說,就算是他爸幫他訂房間,也該訂六天啊。」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宋朝陽輕輕嘆氣,又擠眉弄眼的,說道:「哎~這人訂房間怎麼那麼奇怪呢?」
謝奇致也跟著嘆氣:「可是從鄧天住所找到一件血衣,衣服上的血跡屬於林虹啊……而且,鄧天自己的供述,和我們掌握的內容差不多。」
仿佛一道晴天霹靂劈得宋朝陽腦袋發懵。
謝奇致拍拍他肩膀,說道:「去查吧,朝陽同志。」
宋朝陽癟著嘴,悶悶不樂:「還查啥啊?沒檢驗出來前,我還可以說服自己,那是鄧天殺豬沾上的血……都檢驗出來了,我還查個啥?」
「朝陽同志,你這小腦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什麼呢?鄧天又不是殺豬匠。」謝奇致摸著下巴,「去把街口的監控、案發現場附近保留了一周以上的監控全部調回來。」
「啊?為啥?」
謝奇致輕笑著點點宋朝陽腦門:「來證明咱們朝陽同志的猜想是不是正確的。」
說罷,不顧一腦門霧水的宋朝陽,他大步跨進辦公室,找到劉立等人,雷厲風行地布置任務:「老劉,你還是和煒煒搭檔,你們倆去查鄧天的人際關係。小柳,你跟著我,我們去晉中走一趟。」
別說宋朝陽一頭霧水了,就算是和謝奇致合作多年的劉立,也很納悶:「查鄧天,我可以理解,但你們去晉中幹嘛?」
謝奇致笑眯眯的:「這就得問朝陽了。」
說著,他攬過腦袋懵懵的宋朝陽,耳提面命道:「監控仔細看,重點找熊健安和鄧天有沒有接觸。」
宋朝陽這下反應過來了:「你是說,熊健安有可能是同夥!」
謝奇致笑著點頭:「去吧,朝陽,咱們時間緊著呢。」
宋朝陽鬥志滿滿,比了個敬禮姿勢:「yes,sir!」
第10章
晉北市的冬天,天黑得格外早。
謝奇致看了眼表,傍晚七點整。
若立刻出發趕往晉中市的話,在路況好的情況下,應該能在十點前抵達。
於是他借了劉立的車,帶著柳治,做好準備,帶上一切可能用上的傢伙什,急急忙忙地趕去晉中。
路上還接了宋池樂的一個電話,她說從林虹指甲縫裡提取的人體組織不屬於鄧天。
謝奇致早有預料。
一是,從視頻里看,鄧天包裹得很嚴實,基本就只露一張臉。而且據鄧天自己供述,他行兇的時候還戴了手套。這點,通過從鄧天居處搜查到的血手套也可以證實。
也就是說,鄧天大面積裸漏在外的肌膚應該就只有臉,而他臉上沒有傷痕。
二是,劉立提過,鄧天曾被拘留,信息庫里有他的DNA,但當時做對比時沒找到人體組織主人。
這點人體組織既不屬於林虹,也不屬於鄧天。
那麼就極有可能屬於熊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