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要聽音,沈安安聽著趙副廠長專門在公安兩個字上加重的音調,就知道他顧忌些什麼。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畢竟這事發生在家屬區內,要是真鬧到派出所,也算得上家具廠的一樁醜聞了。
特別是她剛剛還提了一嘴資本主義,這事要硬往這上面扯,廠里的領導怕也躲不過失察的責任。
「趙叔,我們兄妹在這縣裡人生地不熟,受了委屈都不知道找誰,幸好碰見了您,怪不得我頭一眼看到您就覺得親切的很。」沈安安感激的看著趙副廠長,順杆爬的喊上了叔。
「咳,都是為了咱們家具廠的穩定嘛,對於那些不安定的因素,咱們廠里肯定是不能姑息的!」
趙副廠長拖著官腔,說著還瞪了因為賠錢坐在地上哭鬧的趙翠紅一眼。
這攪屎棍還好意思哭,要不是她,自己早就回家了,哪用餓著肚子在這收拾爛攤子。
沈安安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水:「趙叔,我們也不是為難廠里,只是您看我五哥好好一個壯勞力,現在虛弱成這樣子,等回了村里,哪裡能做的了體力活,怕是最少得養個一年半載的。」
「我五哥這可全身都是傷,萬一這再落下個後遺症,怕是這輩子生活都難了,你看這……」
鄭富貴一聽沈安安直接扯上了一輩子的話,也急了,他總不能為了這事,養上沈元浩一輩子吧!
那這不是徒弟直接變親爹嘛!
「姑娘,也不能這麼算吧!這大半年,我們鄭家雖然生活上是有些虧待了他,但他到底是從我手上學了手藝的!」
「這要放在過去,師傅生氣了,拖出去打死的都有。」鄭富貴急起來有些口不擇言。
沈安安仿佛被嚇到一樣,抓住沈元浩的手:「五哥,幸好我和大哥來了,原來在家具廠學藝這麼危險,一不小心就要沒命,真是太可怕了!」
旁邊劉師傅的媳婦急了眼:「那都是鄭富貴和趙翠紅自己不做人!咱們家具廠的其他人對徒弟可好著呢!」
她可還想著讓自家老趙也收個徒弟來補貼補貼家用,可不能讓鄭家這兩口子壞了家具廠的名聲!
趙副廠長也反應過來,直接對著鄭富貴呵道:「不會說話就閉嘴!你們家把人磋磨成這樣還有理了?」
沈安安趁機開口:「趙叔,您仁義,咱們家具廠也厚道,我肯定也不能讓您為難。」
「我看不如這樣,讓鄭家把學費退回來,再給我五哥賠上兩百塊的營養費,您看行嗎?」
沈安安一開始說找公安也就是嚇唬鄭家,她五哥和鄭富貴畢竟是師徒關係,她五哥又沒有真的出什麼事,這種事就算鬧到派出所,估計也是調解為主。
但是她五哥這罪,肯定也是不能白受的,趁著現在趙副廠長在,不如先從鄭家身上收點利息,後續再想辦法對付這一家子冷血鬼。
鄭家兩口子三番兩次插嘴讓趙副廠長覺得掃了面子,順著沈安安的話,直接拍板道:「別囉嗦,本來就是你們的錯,趕緊把錢賠給人家!還不嫌丟人嘛!」
鄭富貴心疼的顫抖,掙扎的開口:「200塊真的太多了,能不能少點,我兒媳婦剛生了孩子,我們家真的拿不出來……」
餓著肚子的趙副廠長不想聽他找藉口,他管著廠里的人事,他還能不知道嘛!
鄭富貴到底是家具廠的大師傅,那可是五級工,一個月就有67.1元,而且鄭博遠也是街道上的正式工,這條件在他們整個廠里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人家姑娘厚道沒有多要,就這鄭富貴還唧唧歪歪的,也太不識趣了!
「少在這討價還價的,趕緊去拿錢!你還真想讓人家把你媳婦送到派出所去?」趙副廠長只想趕緊收拾完這攤子爛事。
「這,這……」鄭富貴實在是捨不得,半天說不出答應的話。
「不行!不能給他們錢!有本事就送我去派出所!」
「就算這小兔崽子挨了打,我現在也滿身傷,剛,剛好抵消了!」趙翠紅越說越覺得有道理,聲音都大了起。
「你這身傷可不是我們打的,你要是想舉報自己被家暴,應該去找婦聯!」沈安安被她的神邏輯逗笑了。
「哎,我看在趙叔的面子上,本來不想和你計較太多,但你要是這樣說的話,咱們現在就去派出所!走!」
「不!我才不去!救命呀!」趙翠芬看到沈安安上手來拉她,嚇的縮到鄭富貴的腿旁,抱住他的腿不鬆手,邊喊救命還邊喊著不能賠錢的話。
趙副廠長黑著臉看著這一場鬧劇,耐心徹底告罄,「鄭富貴,你要是連家裡的事都處理不好,明天就不用來車間上班了!廠里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給你擦屁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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